程若綿心道，你幫了忙，我只是想現在就還清楚，如此而已。

低頭站在原地，不發一語。

陸政手扶著駕駛座車門，本來已經要上車，看到這幅模樣，到底是補了句，“……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程若綿抬頭看他，極輕的語氣，“……可我們，大概率是不會再偶遇了吧。”

心里如此祈禱。

最好盡快擺谷炎，以后再不往他們圈里公子哥們會出現的地盤去。

陸政意味不明笑一聲，不接話。

程若綿自知已無法在這個問題上得到想要的結果，便彎蹲下來收拾鞋盒，陸政了大扔到車后座，坐駕駛位，一褶一褶將袖筒挽到肘，漫不經心地看著孩坐到副駕駛，低著腦袋把自己的舊鞋放進新鞋盒中。

“回哪兒？”

他淡淡地問。

“外語學院東南門，謝謝了。”

奔馳駛上主路。

程若綿呆愣愣地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城市夜景，浮璀璨，一排排燈火通明的寫字樓靜靜矗立著，繁華，但不熱鬧。

北城向來給人如此覺。

這也是程若綿想逃離家鄉在這里扎的原因，它不像其他的網紅城市，變著法兒地使出各種留住你哄你開心的手段措施，北城是個冷眼旁觀的角，你來，它不歡迎，你走，它也不念著你。

這種不被期待不被關注的覺讓程若綿覺得自由舒暢。

可這座城，千百年的底蘊鑄就，怎可能沒有暗流涌。

陸政手搭方向盤開著車。夜景灼灼，過前擋玻璃落在他英俊的臉上，他神是沉穩的，暗含著覓食中的猛的凌厲，似是隨時準備出擊將獵捕獲。

前方一連串車屁亮起紅燈，車流速度慢了下來。

陸政說，“幫我拿下駕照，儲格里。”

程若綿正看著他的側臉發呆，慢半拍反應過來，有些忙地去摳儲格的蓋子，好不容易摳開了，索著拿出來，正要遞過去，這時候陸政已經手來接，胳膊長，懟得深了些，程若綿往他那邊遞的手，正正好好遞到了他掌心。

驚人的溫度和糲，心頭驀地一跳，被燙到似的往后一。

下意識去看他的臉，男人卻沒什麼反應，手還是掌心朝上等著，出的一截小臂線條流暢，青筋蜿蜒至手背。

將駕照放到他掌心。

前面設了臨檢的關卡。

陸政降下駕駛座車窗，把駕照遞給外面站著的警，警彎往里面看一眼，而后把駕照遞還給他，口吻認真嚴肅，“您慢走。”

“辛苦了。”

警回他，“不辛苦，您注意安全。”

過了臨檢關卡，車速重新提上來，程若綿察覺到車里溫度升了些。

好像是陸政不聲調高了溫度。

是剛剛的手太冰了麼？

是容易手腳冰涼的質，冬季尤其，與眼下冷不冷沒關系。可與他水之緣，沒必要講那麼多給他聽。

漆黑的奔馳穿行在夜中的北城。

車廂一片寂靜。

程若綿偶爾小幅度偏過臉朝駕駛座看一眼，不敢太偏，怕著了痕跡被他發覺，于是只能看到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和一截小臂，視野如此窄，才發覺他腕上帶了個串珠。

不懂文玩藏品，只能大約猜測那是小米數的沉香串珠。沉香，香韻淡雅醇綿，能幫助安神經。

他是需要借助外力來靜心凝神麼？還是只是隨意地佩戴玩玩？

不該有的好奇心。

收回思緒，一并收回視線，扭頭向副駕駛車窗外。

掌心的手機在這時震了下。

來自媽媽程雅琴的消息：

「綿綿，有進展了嗎？真的不需要媽媽過去？」

程若綿低眼挲著已經熄滅的手機屏幕。

紅燈時，陸政偏頭看副駕駛。

小姑娘好似有些懨懨的。

程若綿對于他的視線無知無覺，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前擋玻璃。

-

奔馳駛抵外語學院東門，停穩。

程若綿抱著鞋盒，解開安全帶，輕輕說，“陸先生，今天謝謝您。”頓一頓，“……鞋子……”

瞥了眼他神，見他沒有要接話的意思，便知趣地不再繼續說了。

陸政起眼皮看。

已經穿上了大圍上了藍圍巾，白皙臉蛋兒藏在發和圍巾之間，眼神是清亮斂的，神卻是朦朧的，像一抹淡淡的月。

明明就在眼前，卻縹緲的像是天邊遮月的一團愁云。

程若綿最后看他一眼，撳開副駕駛車門推開，下了車。

剛走出兩步，就聽到后有開車門的聲響。

“程小姐。”

三個字輕飄飄被風送過來。

回過頭。

陸政從駕駛座下來，攏手點了兒煙，咬住煙管看。

程若綿嗯？了聲，“還有事？”

陸政從間取下煙，拿煙的那只手閑閑扶著車門，他低眸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沉香串珠，復又抬眼看，“……你是頂不喜歡欠別人人？”

溫和的打商量的語氣。

程若綿點點頭。

陸政笑一息，低聲，“……這樣吧，以后你要是再見不著我，你就空捐點錢，就當是替我做慈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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