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寂靜變了竊竊私語。

能覺到有數道打探的目落到上，盡量不去在意，在沙發角落尋個位置，坐進去。

不到兩分鐘，有個人施施然走過來，先是在斜對面的沙發里坐下，假裝漫不經心地試圖與對個眼神。

程若綿早注意到了，這個人是被自己的男伴慫恿過來的。

“妹妹。”

在。

程若綿抬眼。

那人笑瞇瞇地，“陸先生去談事了？你一個人也是無聊，要不要加我們，一起玩玩牌？”

程若綿搖搖頭。

那人又勸了幾句，程若綿還是搖頭，說不好意思，我想自己待著。

沒辦法，那人只能輕嘆口氣，起回到原本的牌桌旁。

大概是帶著氣，那人坐下來就開始跟自己的男伴抱怨，聲量大了點，程若綿聽得一清二楚。

“煩死了，你不能直接去找陸先生嘛？那小姑娘冷著臉，我能有什麼辦法嘛。”

男人安了幾句，安無效，語氣又變了訓斥。

程若綿默默聽著，忽而意識到，這就是之前陳晉鵬跟耳提面命過的場合了，怪不得他會那樣說，此刻全都懂了。

陸政那樣的份地位，想跟他攀關系的數不勝數，他本人不好接，那麼，若是太過和悅，別人會把當做接近陸政的突破口。

會帶來無盡的麻煩。

這樣想著，無意識抬頭一看，那人被自己的男伴提點了幾句，好似又重整旗鼓，打算再來試試了。

沒多猶豫，程若綿搶先一步站起，徑直往剛剛陸政進的那扇門走去。

門旁侍應生彬彬有禮，“程小姐。”

微微一笑，“我要找陸先生。”

“您稍等。”

侍應生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一聲進。

侍應生為推開門。

走進去，里面是另一個更為清雅的空間。

三四個男人圍坐在中央的沙發邊，一眼看到了陸政，陸政斜對面，則是佟宇和另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才小半個月沒見，佟宇好像變了很多，戴著金邊眼鏡，依舊是溫文爾雅的模樣，只是那眼神，更深沉了些。

都在看。

沒往他們邊去，而是抬手指了指房間另一頭，跟陸政示意：我不打擾，就在這邊待著。

陸政輕點點頭。

程若綿在遠離房間中央的角落窗邊沙發上坐下。

今天沒帶電腦沒帶書，百無聊賴。

等了二十多分鐘，終于聽到那邊有了要散場的靜。

幾個人先后起了，那個看起來有六十歲的男人笑說，“陸先生，小宇還得多歷練，這個項目，還麻煩您多多提點他了。”

“您客氣了。”

離開房間之前，佟宇回頭看了一眼。

程若綿對他微微笑了一下。

佟宇似是沒想到，略頓住，而后也笑了笑，對點點頭。

陸政都看在眼里。

待其他人都走了，他走到所在的窗邊，將窗扇推開一條隙，點了兒煙。

默默注視幾秒，問，“你和佟宇還有聯系嗎？”

“早就沒有了。”

這一陣子谷老爺子突然和陸老爺子走得近，兩位老人出于某種更高層次的考慮拍板了這次項目合作。

谷老爺子有意放手讓佟宇去歷練，于是，即便陸政私下里教訓過佟宇，也對他的心機和野心一清二楚，可看在兩家老人的面子上，他還是得賣個人。

圈子就是這樣。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著煙的時候，陸政接了個電話。

郁景明帶著郁小麥來會所了，要來找他。

陸政說，“去二樓臺吧。”

去到二樓臺，郁景明和郁小麥已經在了。

前幾天京郊的局，郁景明有其他事沒能參與，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程若綿。

陸政給他們三人做了介紹。

郁小麥睜大了眼睛說，“咱倆一個學校的誒，我聽說過你。”

“是嗎？”

程若綿笑一笑。

“是呢，你好漂亮。”郁小麥興致，“咱們加個微信吧？”

拉著程若綿往另一邊走，回頭沖郁景明說，“你們倆男人聊吧，我要跟個朋友。”

陸政沒攔。

兩個男人站在臺欄桿邊煙說話，程若綿和郁小麥就在另一頭通往室的門框下聊天，借著室出來的，郁小麥悄悄地背著，給展示自己新做的紋。

“我哥給我買了輛跑車，改天我帶你去兜風吧？”

程若綿還沒回答，郁小麥又說，“能認識你真的太好了，咱們同一個學校，平時出來玩也能一起。”

程若綿終于找到氣口，就問，“你平時都去哪里玩？”

“最近都是跟著我哥，他不讓我跟我那幫朋友玩，”撇撇，“說是怕他們把我帶壞了。”

一攤手，“什麼帶壞啊？紋個就算是變壞了麼？”

“老男人，老古董，”郁小麥皺眉，“明明他比政哥還要小一歲，結果，他還沒有政哥開明。”

程若綿噗嗤一笑。

清爽恬淡的笑，惹得郁小麥看呆了兩秒，“……綿綿姐，政哥好相嗎？他對我從來都不客氣，一點兒都不會哄人。對你應該會不一樣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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