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不知道他？”

搖頭。

“想知道嗎？”

程若綿偏過頭來看他，眸中猶疑不定的芒閃過，“……你已經知道了？完全了解了？”

陸政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說，“你如果不想了解，我也可以不知道。”

程若綿猛搖頭，“我不要。”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直到程若綿期末考試完，陸政送離開北城，與他都再沒提起過。

-

程若綿放寒假離開北城的第二天。

陸政在瑞和公府書房屜里發現了幾張照片。

看起來是不同時期的，幾張是在宮殿景點打雪仗，另外幾張是在后海欄桿邊。

冰天雪地里，穿著黑大系著藍圍巾，手口袋淡笑著著鏡頭。

著沁著冰雪冷意的清冷高貴和疏離。

不像是他日日可到的人，倒像是遙遠褪記憶里的人。

他了許久。

尚策來敲門進來，他也沒抬眼。

尚策匯報說，“之前和谷家的項目，年前會告一段落，佟宇會回來。”

“嗯。”

“這一回來，谷老爺子論功行賞，他大概要風一陣兒了。”尚策道，“……之前把他支到南城之后，一直沒管過了，現在他回來，還需要盯著麼？”

“盯著吧。”

倒不是擔心他還覬覦程若綿，而是防他又耍心機搞幺蛾子。

“好的。還有，老爺子的書傳話說，過年期間希您住在老宅。今年二公子也會回來過年，老爺子想要一家人聚一聚。”

住哪兒都是一樣，總歸，家族里外的人往來，一個都不了。

“行，你去安排吧。”

-

大年三十那一晚，程若綿和程雅琴母倆人在家忙活了一桌子菜，守著電視一起吃年夜飯。

開了瓶紅酒，程雅琴興致高昂。

說起程若綿小時候的事，程雅琴滔滔不絕，講了許多。

講到關鍵，起從置柜里翻出相冊，一起窩在沙發里翻看。

“你看，這是小時候媽媽帶你去北城看升旗，你第一次看見雪，興得不得了。”

程若綿手拿著酒杯，低眼去看。

照片里的小孩穿著紅棉襖，掬著一捧雪沖鏡頭大笑，也不知是激還是冷，臉蛋兒通紅，眼睛瞇了一條。

程雅琴偏頭看，對照著照片，“跟現在一模一樣。”喝了點兒酒，現在臉蛋兒也泛著紅暈，“……眼睛又大又水靈，小時候抱你出去，每個人都夸你長得漂亮，長大了一定是當明星的料。”

程雅琴把一摟，對記憶里那些人的話不屑一顧似的，“才不當明星，我們綿綿就只要平平安安、普普通通過好日子就好了。”

程若綿點頭，“我也這麼想，哈哈。”

“哦對，說起來，咱們當天晚上又看了一次降旗，從廣場出來就走散了，可把媽媽給急死了。”

“怎麼找到的？”

“媽媽找了一圈，馬上去派出所報警，結果你人已經在那兒了，正窩在一個民警阿姨的懷里吃糖葫蘆。據民警說，是個個子很高長得很英俊的小伙子把你送到派出所的。”

程若綿驚奇，“我完全不記得這件事。”

“不這麼翻相冊，媽也忘了這件事，更何況你，那時候還那麼小。”

“那我運氣還好，沒遇到人販子，遇到了好人。”

“不會啦，那附近安保很嚴的。”

程雅琴說著翻相冊，“還有這個，你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程若綿低頭去看，照片里，孩手拿氣球提著擺，笑得可燦爛。

“記得，哈哈，那天哭得好慘。”

剛拍完這張照片，手里的氣球就飛走了，原地哭了一整個下午，怎麼哄都哄不好。

還清晰地記得當時的心，酸難當。眼著氣球飛走，越飄越遠，覺天都塌了。

陷回憶，低眼輕輕了照片上孩的臉蛋兒。

這時候手機震了下。

是陸政發來的消息：

「吃年夜飯了嗎」

「吃到一半，我媽在給我翻小時候的相冊哈哈」

「陸政：給我看看」

程若綿拍了一張手拿氣球的那張照片發給他，喝了點兒酒有點暈乎乎的，不想打字，發語音把這張照片背后的小故事講給他聽。

過好一會兒陸政才回復，話與的話題無關：

「想你了」

界面飄下一堆小星星。

陷微醺之后的飄飄然，點開語音條回復：

「我也想你啦。」

「陸政：乖」

程雅琴聽到了這聲，笑說，“談啦？”

程若綿鉆進懷里，傻笑著不說話。

程雅琴也沒追問，了懷中的頭發。程雅琴慢吞吞喝著酒，過片刻，才提起說，“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好好工作，找個普通的還不錯的男人，結婚生孩子組建家庭。”

“乖寶，”程雅琴也喝得有點多，話語顛三倒四，“你要記得，一定要學會區分男人的好壞，不要看他說什麼，要看他做什麼。”

程若綿閉著眼睛點頭。

“媽媽就是識人不清，栽了大跟頭，”笑起來，“不過，有了你，我也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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