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去南城工作，明天就要先以實習生的份過去職，”平穩地說，“我們的‘一年半’合約還有兩個月，這兩個月，如果您需要，我可以隨時飛回來，一直到合約結束為止。”

陸政深深凝視，末了，忽地一笑，“這麼大費周章對我撒謊，就是為了這個？怕我不放你走？”

“不是，”篤定地說，“如果怕這個，我今天也本不會主跟你提。”

只是舍不得，舍不得破壞氣氛。

勉強笑一笑，“尚策曾經跟我說過，你最不喜歡別人矯，喜歡冷酷的利落的作風，咱們的合約有明確的期限，你當初答應過我好聚好散，總不會不放我走吧。”

“當然，我不是那種人。”

他還是很平靜地看著。

程若綿深深松了口氣。

“明天幾點走？”

“上午十一點的飛機。”

“讓尚策送你去機場。”

陸政在一旁置柜上放下酒杯，解開腕表解袖扣，說，“床上等我，我去洗澡。”

程若綿剛從沙發上起，聽到這話直接愣在原地。

陸政扯掉領帶走過去，居高臨下地著抬起下，覺得好笑似的，“愣著做什麼，你現在不還是我的人嗎。”

預料到了他會平靜地接，也約猜測過他可能會向要說法，就是沒想到，他能游刃有余到這個地步——

兩個人像談合作一樣，兩訖了似的，非常有效率地把這件事兒解決掉，然后，他還能如常地要去床上等他。

“知道了。”

低聲說。

抬步要走，下還被鉗著，陸政無波無瀾，一字一句，“程若綿，你應該知道，我最不喜歡你擺出這幅逆來順的樣子。”

“嗯。”

抬頭笑一笑，“我一直都知道。”

這個氣氛之下，程若綿本以為接下來在床上將會迎接的是一場懲罰。

可陸政并沒有任何異常，還會心地問，舒服嗎。

跟以往一樣，親吻的耳垂的脖頸。

用了生平最大的力量，才控制住沒哭。

-

第二天一早，程若綿起床之前，陸政已經開車去上班。

拖著行李箱離開臥室，尚策已經守在門外，接過行李，彬彬有禮地微笑說，“我來吧。”

到了機場，尚策下車幫拿行李，還是非常有禮貌，像第一次為陸政接送時一樣，說，“程小姐，一路順風。”

轉過，認真地說一句，“這一陣子，謝謝你的照顧和接送。”

“您客氣了，職責所在。”

“再見。”

“再見。”

四月到六月，程若綿飛回過北城兩次，一次為畢業論文定稿，一次為畢業答辯。

項目組剛在南城落地立公司，一切都是新的，正式員工只有十幾號人，程若綿算是其中的老人兒了，工作非常忙，主持項目、帶教新人，忙得腳不沾地。

領導甚至說，照這個態勢，拿到畢業證正式轉正之后，就直接可以獨當一面了。

未來可期。

抱著飛揚的心態，在六月末第三次飛北城，參加畢業典禮。

祝敏慧已經拿到北城某家大廠的offer，未來塵埃落定。

下午畢業典禮結束后，兩人一起去找了馮優悠。

馮優悠的畢業典禮在下周，早就確定了畢業后要回家繼承家業，三個人心態都很輕松，最后一起在北城逛了逛。

傍晚時分，在后海那家戶外咖啡館喝咖啡。

祝敏慧和馮優悠在聊天，程若綿半聽著，心里想著，是不是應該聯系一下陸政，確認這段關系的結束。

可自從四月初離開北城之后，陸政一直沒有再聯系過，像是默認這段關系就此結束了，此時去聯系他，未免顯得畫蛇添足。

如此想著，還是作罷。

無意識地打開微信里和他的聊天框，愣愣地低眼看著。

需要刪掉他的聯系方式嗎？

這時候聊天框忽然彈出條新消息：

「陸政：Lunaire酒店2001，八點鐘過來」

這是什麼意思？

程若綿沒懂。

但就像陸政曾說的，只要還在期限，就還是他的人，只能乖乖聽話。

沒告知祝敏慧和馮優悠，三個人散場之后，直接打車去了酒店。

到了20層才意識到，這是他們第一次上床的地方。

用從前臺拿的房卡刷卡進門。

陸政已經在客廳沙發里等著了。

走到他面前站定，陸政抬眸看。

孩穿著一襲白吊帶連，披著的針織衫，臉蛋兒白皙清，眼眸也一如既往地清澈安靜。

程若綿從他的眼神里得知，大約是要最后睡一覺。

這樣也好，也算是有頭有尾，明天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手開始服，坐到他上。

陸政從始至終沒說話。

末了，他穿好服，走出臥室之前，程若綿裹著毯追到他后，“陸先生。”

陸政轉過來。

“這段時間謝謝你，”道，“我們算是和平分開了吧？”

陸政微微勾笑了笑，聲音低沉而平淡，“當然，我答應過你的，好聚好散。”

“那……”

話沒說出來，但聽那語氣，似是怕他以后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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