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馬車。”宋揚忍不住笑，“這是什麼梗？”

“哦，”程若綿有點尷尬，“我朋友說過，我一喝多，就會以為自己是個公主。”

宋揚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我還有沒有說別的？”

記不太清了。

宋揚看一眼，搖頭，“沒有了。”

漫無邊際地聊了會兒，這一茬也就揭過去了。

是當天下班之后，程若綿在小區旁邊的小公園里散步，聽到旁邊有個玩沙堆的小孩跳起來，沖爸爸撒，“爸爸，抱抱我，抱抱我。”時，才突然記起來——

昨晚，說了差不多的話。

哭著說，陸政，抱抱我。

早上宋揚卻說沒有。

他把這會影響兩人進展的一茬，輕輕松松給揭過去了。

程若綿低垂眼睫，默默立了許久。

-

那之后過了兩日，是宋揚的23歲生日。

程若綿趁著午休時間跑了趟附近的商場，給他選了個禮。

下午，在樓下咖啡館辦公時，久違地接到了小雅的電話。

接起來時，還有點奇怪，小雅不是正在黎讀書麼。

一接通，小雅就問，“綿綿，你還在北城麼？”

“不在，我畢業了，在南城工作，怎麼了小雅？”

小雅不知是哭是笑，“我回北城啦。”

程若綿一愣，這時才分辨出，像是喝了酒，顛三倒四地跟講。

陳晉鵬的老婆大概是聽了圈里的閑言碎語，非常介意的存在。養過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陳晉鵬養了四年。

太久了。

讓陳晉鵬的老婆如鯁在。

讓不爽到，趁著小雅回國辦事，派人打了一頓。

小雅笑罵道，“真他媽一語讖，當時們幾個勸我去練練防，防止哪天被鵬哥老婆打了哈哈哈，真他媽。”

“你還好嗎？”

“好著呢，只是淤青還沒消，”小雅一派輕松地道，“但鵬哥不讓我走了，他幫我辦了休學，讓我干脆在這兒住一陣。”

“笑死，他回去跟他老婆算賬，這幾天，天天在我這留宿。”

“我不知道他老婆是圖什麼，現在好了，更加不爽了，我也走不了了，只剩下陳晉鵬，倒是如了他的意。”

程若綿想了想，“我過幾天要回北城出差，正好去看看你吧？”

“好啊，我現在閑得發慌，你隨時來。”

“你照顧好自己啊，”程若綿小聲勸道，“不要自暴自棄，等一等機會。”

小雅哼笑一聲，沒說話。

掛斷電話，程若綿陷長久的茫然。

小雅的一切遭遇，都能讓同，由是，一整個下午，都有點魂不守舍。

恐慌和無力像黑的云層，不到，但讓人不過氣。

-

頭一天晚上，陸政離開陸家大院時，看到方筠心和陸良駿在樓前花園旁嘀咕。

陸良駿是個窩囊廢，如果背后沒有方筠心的授意，他又怎麼知道該向誰求助呢？

經過上一個項目，佟宇已經被谷老爺子正式承認了份，取代了谷炎的地位。

炙手可熱的谷家下一代繼承人。

對方筠心來說，當然是個合作的不二人選。

乘公務機離開北城前，陸政授意尚策，不要打草驚蛇，只盯著就好，陸良駿和方筠心要作怪，就放手讓他們去做。

他們陷得越深，他越能釜底薪。

抵達南城時，才上午十點鐘。

下午，程若綿在咖啡館外打電話時，他已經跟了一天了。

看趁著午休時間去商場，看給那個年輕人買生日禮。

買的是枚袖扣。

他30歲生日時，不遠萬里奔赴哥本哈去見他一面。

當時，風塵仆仆卻難掩的清麗的模樣，背后低懸的暗淡日，都還清晰地印在他腦海里。

后來，補給他一條手鏈當做生日禮。

他現在還戴在腕上。

已經時過境遷了嗎？

傍晚時分，下起了雨。

今年南城天氣也怪，了秋，白天極炎熱，晚上總要大降溫，落下一場雨來。

程若綿從公司打了輛車去餐廳。

宋揚已經等在那里了。

今天他生日，說要單獨跟過。

意味不言而喻。

當然懂。

下車之后，沒有馬上上樓去，而是撐著傘站在大廈旁的小路邊，愣愣地看著面前不斷有雨砸下的地面。

白襯衫黑一步，長發微卷，一邊被別到了耳后，出的那一截纖細的脖頸，在雨夜里讓人無法忽略。

這條路沒什麼車經過。

隔著的路面，隔著薄薄積水里倒映的城市霓虹，邁赫就停在路的那一邊。

陸政在車里，過車窗著。

佇立了好一會兒，程若綿終于轉過，邁步。

在轉過的時候，陸政下了車。

皮鞋踩進雨里，像20歲生日那一夜一樣，穿過淋淋的路面，走向。

第57章

程若綿是從大廈玻璃雙開門映出的影像里看到陸政的。

一開始以為是幻覺。

那真的太像是幻覺了。

雨夜，城市霓虹混沌顛倒，一切都陷在氤氳的朦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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