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您不趕我走就,嘿嘿。”
尚策想起什麼似的,拿出手機,“哦對,剛剛我拍了幾張照片呢,您看看?”
那邊廂,程若綿口袋里的手機也不停震起來。
想著大約是親人朋友們給發的生日祝福,騰出手,解鎖屏幕。
是媽媽程雅琴撥來的視頻通話。
接起來,特別自然地,笑著,“媽媽!陸政跟我求婚了。”
說著,還翻轉攝像頭把眼前的求婚場地框到鏡頭里給看。
那邊程雅琴懵了:陸政這個名字,是第一次聽兒提起。
“什麼?”
程若綿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自己被喜悅沖昏頭腦,一時忘了形,忘記了自己還從沒跟媽媽報備過這件事。
把手機拿進,把攝像頭翻轉回來,“媽媽,忘了跟你說——”
“等一下,”程雅琴打斷,“剛剛鏡頭里好像掠過了,有兩個男的在旁邊?是哪一個?”
程若綿抬頭,花墻不遠,尚策和陸政正湊在一起看什麼東西,“……個子高的那個。”
“讓媽媽再看一眼。”
重新調整鏡頭,把那兩個男人框住。
程雅琴盯屏幕看的仔細,自言自語似的,“長得還不錯。”
高長,氣度卓然,很有男人味兒。
“是吧?”程若綿想起一件事,“哦對,媽媽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在北城走丟那次,說是有個小伙子把我帶到了派出所?就是他。”
“……這麼巧?”
鏡頭里,陸政朝這邊走過來了。
程雅琴沒再多問,只道,“回來帶給媽媽看看哦。”
“好的媽媽。”
掛斷視頻,陸政也走到前了,握住的手,“手怎麼這麼涼。”
程若綿也不接話,只是沖著他嘿嘿傻樂。
陸政抬手刮了下鼻尖,笑道,“傻不傻。”
踮起腳,皺皺鼻子沖他撒。
“回酒店?”
-
那一晚,倫敦Claridge’s酒店套房,是他們的低。
“乖,我一聲。”
程若綿急促地著,纖細弱的一聲,“老公。”
不止是人間的。趣,更是一種確認。
不由又難耐地喚了他幾遍。
每一遍,陸政都回答。
夜濃稠旖旎,一夜未眠。
第二天,十個小時的飛行之后,落地北城。
北城已是深夜。
他和在飛機上補足了睡眠,此刻卻都是神采奕奕。
陸政那幫朋友一早便聽說了喜訊,聽聞他們落地,便張羅著要在麗·宮俱樂部為他們開派對。
二人在家休整一番,前去赴約。
沿著旋轉樓梯拾級而上,人未至,便已聽到了包廂里傳來的喧嘩笑鬧聲。
包廂門大敞著,眾人眼瞧著他們二人來了,便舉著杯迎上來,有的打趣,有的恭喜。
走到包廂門,程若綿才辨認出來,這間包廂,正是初次見到陸政的那一間。
那時他在里頭沙發主座,只是自門外經過驚鴻一瞥,現如今,是被他牽著走了進來。
小雅撥開人群徑直過來,一臉興致,“戒指呢?快給我開開眼。”
程若綿把手一舉,手背一翻,微微笑著。
“哎呀,這是他們家家傳的吧?一眼就能看出來,很有質。”
小雅拉到一邊,仔仔細細地詢問求婚的前后經過,“難以想象誒,陸先生那樣的人,會怎麼求婚?”
程若綿大致說了一遍。
小雅問,“有照片嗎?”
還真有,尚策拍的那幾張很不錯,在飛機上,陸政發給了。
打開手機相冊,小雅接過去一張一張仔細翻看。
“真好看,好有氛圍啊。”
那是倫敦日落之后的藍調時刻,天際是一片靜謐溫的純粹的藍,通向花園的后門臺階上,陸政單手托著的穩穩抱著,他半仰著下頜,低下頭。
抓拍到了那個吻。
花園里的樹呈現出輕微的傾斜角度,也是這一寫意的呈現,讓照片好似是著的,看的人能覺到似是有微風拂過,他的大角和的發梢都微微浮,飄起來。
陸政免不了被幾個朋友灌了些酒。
孟正安、郁景明,再加上一個陳晉鵬,都是多年老友了,幾個人說笑間,酒杯叮叮作響。
兩個小時過去,幾個人都喝得酩酊大醉,陸政反而是相對清醒的那一個。
他酒量好,步伐穩穩當當不見任何虛浮之態,只眉眼間約著緋紅的瀲滟。
盡地主之誼,陸政和程若綿下樓,先挨個把朋友們送上車,囑咐司機顧著點兒,末了,尚策把邁赫從地庫里開出來。
車子在麗·宮門口停穩,陸政走過去拉開后車門,偏頭看向程若綿示意上車。
程若綿正站在臺階上,仰頭著夜空出神。
明明是二月天,卻一點兒不覺得冷,渾充盈著的只有一種沛的暖意。
像北城這樣的城市里,大概永遠都沒有真正的黑夜。
已是后半夜,天際被周圍高樓大廈的映著,反而有淡黃的圈,像水晶球里的話世界般,黑夜永不會降臨。
眼前的場景,莫名有些悉。
陸政慢慢地虛瞇起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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