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看起來好像很難過？”林昭昭約覺到他有許多沉重的心事。

林星野緩緩搖了搖頭，打手語：“沒有難過。”

林昭昭不相信，猜測道：“是因為自己學習手語的過程很困難嗎？”

林星野不愿意讓多想，便比劃了兩個手勢：“是的。”

他想，自己應該不算對說謊，第一開始接手語的時候，確實整個人都是懵的。

林昭昭說：“我剛開始學的時候也很慌，后來慢慢就好多了，和你說哦，我們宿舍每周三都是手語日，只要我們在宿舍，就必須要使用手語流。”

“你們以后都是好老師。”林星野比劃完，臉上出淺淺的微笑。

他期待著站上屬于自己講臺的那一天，一定是無比彩人。

林昭昭對這句好老師十分用，眼角飛揚，后的尾都快要翹到了天上去。

上午十點半左右，護士進來病房給林星野輸，一共有兩包藥要輸。

林昭昭起去床尾，在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個充電式的暖手寶。

給充上電，等下用這個給他暖輸管，這樣他的手就不會太難了。

林星野偏頭看著那個紅小豬圖案，耳邊都是咕嚕咕嚕的聲音。

會有一點吵，可是特別溫暖。

小時候那次意外也是在冬天。

他和林星洲住在一個病房，林鴻和羅慧月每次在弟弟輸時都會用熱水袋包上巾給他暖輸管，而他只能眼地看著。

“林星野，為什麼你不能說話呀？”林昭昭旁敲側擊，并沒有提到他頸部的那道疤痕。

林星野思索了一下，打手語給看：“小時候事故，切除、沒有聲帶。”

“在幾歲？”林昭昭追問道。

林星野比了一個“五”的手勢。

“你那個時候還是個小朋友呢！”林昭昭喃喃道，“那道疤是當時留下的嗎？”

林星野的微微一震，將頭低下，想要把那道手留下的疤痕盡量藏起來。

“是的，很丑。”他別扭地打出四個手勢。

林昭昭卻一點都不這樣覺得，認真地說：“一定很疼吧。”

林星野抬眸，搖了搖頭。

“那道疤那麼長，一定很疼的！”林昭昭現在看著就能想象出當時傷口有多目驚心，更何況那個時候他才五歲。

林星野仍是搖頭。

“昏迷所以不痛。”

林昭昭看完，心里更加難過了。

五歲的林星野，因為一場意外，再也不能說話了。

當時昏迷醒來后的他，會不會刀口痛，會不會因為不能說話而傷心、害怕？

他看出緒上的不對勁，學著的樣子輕輕拍拍的手背，讓抬起頭來。

“我很好。”林星野眼彎如月，出一對酒窩，一副溫溫的樣子。

林昭昭心里的難過稍稍平復，與他對視上，角忍不住上揚。

啊啊啊啊這種時候再多來幾次吧！

可太喜歡看他笑了！

***

時間臨近中午十二點，林星野輸得藥還剩下半瓶多。

林昭昭點了外賣，點了一份蔬菜末粥，還有一份湯小餛飩。

林星野很愧疚，打出手語：“對不起，給你添麻煩。”

“你沒有給我添麻煩！”林昭昭小臉一板，“林星野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

他連忙搖頭，輕抿住泛白的，顯得很無措。

“不生氣。”

林星野最終比出手勢放在膛前，蒼白的臉上雙眉皺，是很不高興的表。

面部表也是手語的重要組部分，林昭昭“噗嗤”一笑，問道：“你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子嗎？”

林星野想了一下，點點頭。

林昭昭溫聲解釋道：“我沒有生氣哦，我只是不喜歡你老說給我添麻煩。”

“誰能沒有需要幫助的時候呢？而且你不是說好了等出院以后請我吃大餐的嘛！”

“你別覺得自己是個麻煩，你現在是個病人，就得需要別人的照顧。”

“如果是在我家，生病的小孩擁有一切至高無上的權利。我想吃什麼想買什麼，我爸媽都會答應。”

“告訴你，我小時候經常裝肚子疼不想去上學，后來吃冰棒被他們發現，屁都被打開花了。”

林星野忍俊不，沉沉的心思煙消云散。

“我不麻煩。”他比給看。

林昭昭應聲：“對，你才不是誰的麻煩！”

林星野點頭。

他真的很喜歡和流，能這樣被理解、被開導，是為數不多的開心時刻。

林昭昭為特教人的自豪油然而生。

能看出來，也許是因為不能說話，他存在一些自卑的心理。

可是他真的一點都不差呀！

會自己學習手語、能寫出那麼多的小說，這份努力和堅持已經強過大部分的健全人了。

而且更佩服他有著溫的格，脾氣很好，與他對話一直都有認真回答，并沒有因為語言障礙而暴躁、厭倦與人通。

***

定得外賣店鋪就在醫院附近，外賣小哥很快將粥和小餛飩送到。

林昭昭離開病房去樓下，林星野目送的背影消失，頓時覺心里空落落的。

左側病床的陪護阿姨笑道：“小伙子，那個小姑娘是你朋友吧？我看年紀不大但很懂照顧人呀！”

林星野的臉頰瞬間紅，眨著大眼睛，僵地搖了搖頭。

為了逃避，他一點點地往上拉被子，把自己紅彤彤的臉頰逐漸遮擋起來。

林昭昭提著外賣回來時便看到他這副模樣——

被子蓋住一大半的臉頰，沒有埋針的右手還在默默地往上扯拽，但因為力氣有限，下面的被子紋沒。

“這是怎麼了？”不免好奇，放下手中的外賣，往下扯掉他的被子。

林星野的目躲躲閃閃，想到之前人家阿姨說的話，不經意看一眼，臉頰的紅就深了一層。

他小小地吞咽了一下，覺得加快的心跳都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林昭昭有點不放心了，“臉怎麼這麼紅呀？是不是哪里難？發燒了嗎？不應該呀！我醫生來看看！”

手要去按呼，卻被他揪住了袖。

林星野紅著臉頰搖了搖頭，兩只眼睛水汪汪的。

他管不住自己撲通撲通的心。

就在剛剛的那個瞬間，他竟然真的有了那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