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過飯后，林文石就被周秋蕓轟去了外面照顧賣年貨的攤位。

他坐在那里，時不時能收到妻子發來的微信。

周秋蕓：看見昭昭車子了嗎？

林文石：沒有，和小林吃飯哪能這麼快就回來。

周秋蕓：都下午三點多了，還回不回來了？

林文石：別著急，昭昭心里有數。

周秋蕓：你打個電話給。

林文石：行，我發個微信給吧。

周秋蕓：嗯，讓趕回來，什麼飯要吃到下午！

林文石領命，點著左上角的箭頭回到微信主頁，進第二個置頂消息。

“速回。”

林昭昭看完爸爸發來的催促，再次扭頭問道：“我直接送你回玉竹苑嗎？”

林星野搖搖頭。

林昭昭一愣：“你有別的地方要去嗎？”

林星野點點頭。

他的手在膛前打出手語，臉上的表很是期待。

“我要去昭昭超市。”

林昭昭莞爾：“你是想要買東西嗎？”

林星野點點頭，比劃的作幅度都大了許多。

“我要買很多東西。”

“那走吧！帶你去我家超市買很多東西！”

林昭昭系好安全帶，握住方向盤，凝眸前方，將車緩緩駛離停車位。

下午三點半左右，林文石終于瞥見了那輛悉的車子。

他瞇了瞇眼睛使勁看，發現副駕駛座上還坐了一個人。

“秋蕓秋蕓！”

林文石轉就往超市里跑。

周秋蕓在啪啪按計算，眼睛不離那串累計的數字，皺眉道：“怎麼了？”

林文石匯報：“昭昭和小林一起回來了。”

周秋蕓猛地抬頭，一臉震驚。

昭昭超市的門前是一塊長方形空地，左右兩邊各有三個車位。

林昭昭停車時，林星野抬眸看向對面的超市門頭。

是很常見的黃底紅字，最左邊有一個卡通太圖案。

超市門口的左邊有一頂紅帳篷，里面都是各式各樣的年貨。

有一串串小燈籠、中國結、小辣椒、小魚掛在四周。

整個就是很溫暖、很有煙火氣的覺。

林昭昭拔掉車鑰匙，解開安全帶，說：“走吧，下車。”

林星野忙收回目，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跟著一塊下車去。

林昭昭特意給他指了一下旁邊的紅帳篷，“我平時下午就在這里幫忙賣年貨。”

林星野看住，眼中有關切。

“不冷嗎？”

林昭昭說：“不冷呀，我會穿很厚的外套，邊有取暖，我爸爸把帳篷周圍都掛上了遮風的明，每次忙起來的時候還會熱到不行。”

那就好。

林星野松了一口氣，臉上的擔憂散去。

林昭昭率先踏進超市的大門，卻明顯愣了一下。

媽媽居然沒有在這兒坐鎮收銀臺。

吼了一嗓子：“爸爸！媽媽！我回來啦！”

林星野也是一怔，被突如其來的大嗓門給嚇到。

“喊什麼喊！知道你回來了！”周秋蕓從側邊的貨架后面走出來，后跟著林文石。

林星野呆了呆，眨著眼睛看著兩人走到邊。

林昭昭笑盈盈地介紹道：“爸爸媽媽！這是我們新家的鄰居，林星野。”

周秋蕓和林文石一同看向對面。

林星野似乎很不好意思，雙手握擱在前，站得很筆直。

他靦腆地笑了笑，掏出口袋里的小本子和圓珠筆，以飛快地速度寫下一句話。

“這段時間，謝謝阿姨和叔叔的照顧。”

周秋蕓和林文石看完，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林文石笑說：“小林你不用這麼客氣，咱們都是鄰居，應該做的。”

林星野搖搖頭，收回小本子，繼續在上面認真寫字。

“阿姨做得飯菜特別好吃，燉得湯特別好喝，叔叔選得水果特別甜，我一定要說謝謝的，但是我沒有辦法開口，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和你們道謝。”

他寫完，雙手捧遞到周秋蕓和林文石的眼前，眼眸清澈，目真誠。

周秋蕓有所容，嘆道：“你現在健健康康的，阿姨和叔叔就很開心了。以后啊，你一定要按時吃飯，上多備著點糖果，知道了嗎？”

林星野的眼眶泛紅，點了點頭。

在他心目中，阿姨和叔叔就和林昭昭一樣溫暖善良，讓他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一直站在旁邊的林昭昭漸漸明白了林星野為什麼要來超市。

買東西是假，想要當面和的父母道謝是真。

而且他沒有使用手語，也沒有用手機打字，而是選擇用最麻煩又最真誠的書寫方式來道謝。

一筆一畫都寫得極其認真。

向他看去，一眼又一眼。

周秋蕓故意輕咳一聲，說：“昭昭你快去門口幫忙看著攤子！”

“哦！”林昭昭轉過臉頰，“媽媽，小林說要在我家超市逛逛，你給他拿個籃子。”

周秋蕓無奈：“知道了，你快去吧，都來人了。”

林昭昭點點頭，轉就走，經過林星野的邊又停住，右手攏在邊，小聲道：“結賬的時候來找我，我給你打折！”

林星野輕輕抿笑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看見兒右拐進了門口的帳篷，林文石去拿了一個購籃子回來。

周秋蕓重新坐回收銀臺坐鎮，林星野站在原地提著籃子看了看，覺得它很特別。

這是手工編織的竹籃子，比一般超市里的要小一些。

對于要買的東西不多、兩只手又拿不下的顧客十分的方便。

林文石就像是平時招攬生意一樣，樂呵呵道：“你想買什麼？我家蛋今天剛到的，都是雙黃蛋，營養又味，要不要買點回去？”

林星野一聽，連連點頭。

他把竹籃子掛在手腕上，再度掏出小本子和筆，在上面寫道：

“叔叔，蛋我全部都要。”

林文石看完，眼睛都睜大了，面部神經不自覺地了兩下。

“全部？”他確認。

林星野點點頭，好看的眉眼滿是認真。

他低頭繼續在本子上寫道：

“大米、面、油，我也全部都要。”

林文石拿不準主意了，立刻向對面的妻子發出求助訊號。

林星野思索了一下，翻開小本子到下一頁，寫啊寫。

“還有牛和零食。”

周秋蕓被林文石到邊，等看完小本子上的字，同樣一臉錯愕，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