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一聲，沈今懿傾拿過來，沒避著陸徽時，直接點開微信。

是翟清歡催促趕選款式的提醒。

陸徽時下抵在肩膀，視線大剌剌落在屏幕上，也看到這條消息，沈今懿想起這個人大言不慚的‘全都要’，在他眼底下打字回復：

【一件都不要！！！】

意料之中的事，陸徽時沒發表什麼意見。

桌上的文件才看到一半，沈今懿拍拍他的手，“好了，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工作吧，我去陪羔羔玩會兒。”

陸徽時沒松手，低沉磁的聲線勾人耳：“陪我。”

沈今懿偏頭，陸大總裁粘人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覺得稀奇，不由多看了兩眼。

這時，羔羔拖著它的逗貓棒進來，站在不遠喵了聲。

圓溜溜的大眼睛充滿期待，蓬松的尾豎起甩，沈今懿的心一下就了，天平偏向另一端，“不要，我要陪羔羔，工作的苦你一個人吃吧。”

說完，從陸徽時懷里掙，抱起羔羔，一人一貓丟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徽時無奈一笑，繼續辦公。

理完工作，回到臥室時，沈今懿已經睡下，昨晚他有所收斂，沒讓太罪，但三個小時的力消耗，一個下午難以補足，睡得比平時早。

的可瓷花朵圓鼓鼓，小夜燈亮了一盞，昏黃的影拓在安睡的眉眼間。

陸徽時看著，神不自覺溫下來，沖過澡躺回床上，他手，輕輕將攬進懷里。

沈今懿睡得不沉，迷蒙中抱他，在他懷里輕蹭，嗅他上清冽的氣息，“哥哥。”

陸徽時開的碎發，在額間親了下，“嗯。”

“我是想等你的。”沈今懿昏昏沉沉，語調朦朧，絮絮叨叨念著，“可是我太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

“沒關系。”陸徽時抬起角，嗓音低啞：“寶貝好乖。”

他了白的耳垂，指尖挑起的下，低頭含住的，吻得極盡溫纏綿。

沈今懿仰起臉，乖乖張開，舌尖探出一點，被他勾纏著，輕輕吮咬，溫熱潤的氣息在兩人齒間蔓延，輕緩的節奏像是月下波的湖面，悠遠綿長的余韻漾起漣漪。

不含，這個吻持續了很久，讓人心生醉意，想要永遠沉淪在此刻。

結束后，沈今懿睜開眼，眼角和鼻尖都有意，眸中水泛濫，陸徽時蹭了蹭的鼻尖，說起剛接到的電話，“燕回周五回國。”

沈今懿眨了眨迷離的眼睛，“三哥的事都理好了？”

“嗯，順利畢業了。”

沈今懿語氣歡喜起來：“那我們一起給三哥挑一份禮吧，他可太不容易了。”

“好，你來選。”

沈今懿不滿意這個說法，糾正他：“是我們一起送的，當然要一起選。”

陸徽時輕笑，順意改口：“好，我的錯，我們一起選。”

*

顧家全家學霸，博士畢業是稀松平常的事，但在顧燕回個人的強烈要求下，顧家還是為他辦了一場隆重的家宴，邀了親朋好友一道歡慶他榮耀回國。

宴會在十二點才散盡，陸徽時到二樓天小花園小坐。不多時，樓梯上來一人，量與他相當，容貌斯文俊，但板正的襯西也擋不住一不著調的疏懶勁兒。

顧燕回往他對面一坐，姿態散漫，拿出手機就開始發揮。

“婚姻不是必然，是。嘖嘖嘖。”

“對我來說，是這個世界詩意和浪漫的另一面。嘖嘖嘖。”

“是諒我，理解我。嘖嘖嘖。”

“我們養了一只貓，羔羔。嘖嘖嘖。”

“的世界彩盛，算起來，是我高攀。嘖嘖嘖。”

“喲，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陸徽時嗎？”

陸徽時收回視線，睨了他一眼，“有完沒完？”

顧燕回眉梢輕挑，順著他剛才的視線，看到正在院子里架三腳架，和茜茜拍曇花的沈今懿，連連搖頭，替打抱不平。

“你真是老巨猾詭計多端，我們一一妹妹才多大啊，正經沒談過一次，你追也不追，好家伙，就這麼給人叼窩里了，你可真不是東西，好歹也要放下姿態好好追求一下吧。”

“娶回家了慢慢追。”陸徽時眼皮輕掀，不疾不徐道：“不可以麼？”

“……”顧燕回被堵得啞口無言。

“嘿，我說陸總，生呢，富，有些時候和你這樣的結果論者完全不是同一套思維，有些事你最好是小心瞞著點，不然一一知道了，憬然那小子要不死心，死灰復燃的最大希就是你親手給的。”

畢竟，真要說起來，他的手段真算不上磊落。

“他們倆怎麼說也有十幾年的基礎在，誰都抹滅不了，如果一一知道，你是外部破壞的力，不保證會選擇憬然……”

聽了顧燕回的話，陸徽時眸微，不再作聲。夜深遠，他斂下眉眼，不知道想到什麼，指尖挲過腕表冰涼的表帶。

顧燕回故意說到這個話題，提醒有之，也有扳回一局的意圖，但看他落寞的模樣，心里又生出幾分然。

過去的幾年，他是唯一知道陸徽時心意的人。

當然，以陸徽時的格，這種說出來就可能為沈今懿招來無妄之災的事，他自然不會向第二人宣告。

他會知道，是無意間察覺。

四年前的夏日，沈今懿來京市小住，他那時候還沒去國，天天和陸徽時廝混，幾乎形影不離。

那段時間，陸徽時回老宅的頻率漸高。

不過這人一貫心思深沉，行事周全，藏得半點不，連他都沒有看出半分異樣，只當他是回去陪伴陸亭松。

在一個薄暮冥冥的傍晚，他去書房逮人。

他那時剛好被魚刺卡過嚨，沒恢復好，不好出聲，走到門口，剛要敲門的時候，從房門敞開的一線，看到陸徽時站在窗邊。

最后一縷天襯出男人一蕭索的清寂，于是在一種莫名的直覺下，他把手收回，站在門口等待許久。

半個小時過去，陸徽時就保持著那個姿勢，一也不，專注地看著同一個方向。

書房窗外的池塘今年剛種下一池清荷，現在正值花期。

傍晚時分，白日的熱浪消退，臨水一隅，清涼愜意，沈今懿一連幾日都和陸憬然在那里拍荷花。

他手上拿的，就是小剛摘下的蓮蓬，蓮子清甜，他送來給他。

人前陸徽時避嫌，不多看一眼，在無人知曉，才把目投向。一切都明了。

盡管詫異，但他又覺得好像理應如此。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沈家這個小姑娘，對陸徽時來說，有著不一樣的分量。

沈今懿第二次來京市，在十三歲那年年初，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

彼時正和陸徽時在偏廳聊起一個方案，他興致缺缺，他苦口婆心勸著，無意間一瞥，看到老管家領了個眉眼致的進來。

他好奇問起，陸徽時介紹的名字。

“沈今懿。”

港城沈家的大小姐，陸憬然從小定下的未婚妻，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想到年中準備再婚的沈臨川，他又嘆了一聲。

“可憐了，向來是有了后媽，親爸就不是親爸了，小姑娘以后怕是不得委屈了。”

卻沒想到一向言寡淡的人開了口，“不會。”

“只要我在一天，就沒有人可以委屈。”

他言出必隨，不久之后，就把沈今懿這位后媽全家人了個。

做這些的時候半點不藏不說，還專門人把消息遞給沈臨川，要他也知道——

他護著沈今懿，以誰都無法撼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