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氣，宋沉衍竟然說沒有心？

沒有心，那當時分了手就不會再跟他走到一起。

也不會在以為別人懷了他孩子的況下，還愿意相信他，陪在他邊，一天天的忍著煎熬等著他。

實在甩不開被攥的手腕，急得用力推了宋沉衍一把。

男人形健碩，推不，又打算手直接去拉車門。

“你剛剛說什麼？”宋沉衍眼疾手快，直接就把門摁住了，“你要去外地工作？”

“對，就是現在，而且很趕時間。麻煩你趕松開手。”

“是通告，還是別的什麼？多久回來？”

沈歲瞪他一眼，沒好氣道：“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以后跟你都沒多大關系。”

皺了皺眉，干脆轉過不看他，“算了，你就當我不會回來了吧。反正我這人沒有心，沒有心的人就是這樣的。”

本來是要罵人來著，說著說著，總覺得好像變了點味道。

沒發揮好，有點想重來。

沈歲這里抿著在心里自惱，宋沉衍著，繃的那弦反而忽地一下，棉絮般慢慢松散開來。

畢竟人的真話和氣話，還是很好分辨的。

“你去哪里，我當然要知道。”

宋沉衍握著手腕的力度和了些，指腹輕輕挲著被攥紅的腕骨，“作為家屬，我有權利知道你的下落。并且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偏向你，永遠選擇站在你這邊。”

他突如其來的溫，讓沈歲不太適應，沒忍住看了他好幾眼，“什麼家屬，誰是你家屬……”

“沈歲。”宋沉衍微微俯，矮下段向靠近，“我說過，我是一個死胡同。一旦你接了我，就要清楚，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你走。”

“……”沈歲不想理他，沉默著忽略他認真的眼神。

說好最后嘗試一次，不行就算了的。

現在這人又抓著纏著不讓走，到底又算個什麼事兒？

“好了，我不耽誤你去工作了。”

宋沉衍了的烏發，作溫，很是惜，“你不想等我，那就換我等你，等多久都可以。”

他的發滴著水，上被雨浸，手也是冰涼的。

唯獨那雙平時淡薄的眼，眼瞼尚紅，真摯深。

沈歲一時啞然，很想開口說那些拒絕的話，大概是這顆心還不夠，了，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輕輕的一聲“砰”，車門關上了。

宋沉衍走回前方，坐進車里，把他那輛車殼撞得凹凸不平的黑武士開到一旁。

保姆車也重新移，與其平行著穿雨中。

沈歲坐在車里，側頭與那邊落下車窗的宋沉衍，隔著層雨霧朦朧的玻璃對視。

他的廓模糊，難掩側臉優越。

恍若四年前，在路邊看到他的那第一眼。

……

從路口分別后，沈歲一行人去了機場。

宋沉衍則是調轉方向，驅車去了二環宋老夫人的合院兒。

遣散訂婚宴之后，老人家就回到了家中。

宋沉衍穿過走廊，堂屋，老夫人正坐在中間的梨木寬椅上，手搭拐杖，安靜地等待著他。

“。”走至老夫人面前站定，宋沉衍微微低頭，眉眼恭敬垂落。

宋看他一，走過來時腳印帶水，側往他后瞟了兩眼，疑問道：“怎麼一個人，歲呢？沒有跟你回來？”

接過柳慧珍遞來的干巾，宋沉衍著臉，“嗯”了一聲。

“訂婚宴的事，是不是生你氣了？”

“有一點。”

人之常理，有緒是自然的。

老夫人不意外，反而是心疼這兩個孩子。

想起什麼，又問他：“阿衍，你跟說過麼？”

“您指哪方面。”

“你說呢，跟還打啞謎？”

宋沉衍往旁邊的椅子坐下，悶聲不說話了。

宋示意柳慧珍去一趟里屋的書房，從上面那個專門收納宋沉衍兒時舊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個青綠的緞面錦盒。

就是上回沈歲來合院時，宋讓去拿相冊的那個柜子。

當時錦盒就在相冊邊上，跟圍棋盒子疊在一塊兒，稍微靠里面了些，可能有點被擋住。

以至于似乎沒注意到，也沒有打開過這個青綠的盒子。

柳慧珍把盒子遞給宋，宋挲了一會兒包裹盒子的緞面，把它又遞給了宋沉衍，“你還記得，以前跟說過什麼嗎？”

“嗯，沒忘。”宋沉衍也許久沒見過這個錦盒了，接過來，端詳一下，然后把它開打。

里面裝著的，是一枚圓潤凈的白玉平安扣。

系著玉佩的繩子應該有按時更換，瞧著還是亮黑的，沒有任何的磨損。

“你決定回國前，問過我，要不要試著找。”

“我那時候說，時間太久了，人家不一定記得你。要是心里猶豫，拿不定主意，就嘗試去認識其他的人，接更多的孩兒。”

“到時如果覺得還是得找，不找，會憾，會這輩子都忘不掉。”

“那就回國，去把這個玉佩的主人找出來。”

真的太久了。宋沉衍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把這個人，這個事，當了一種執念。

不過小時候遇到的小姑娘，有過那麼一段短暫的共同經歷。

對于人家來說，或許本沒那麼重要，轉過頭，就忘得差不多了。

但他就是放不下，就是想回來找。

看這麼多年來有什麼變化，過得如何，又是否，還記得當年的他自己。

于是他就那樣做了。

放棄國外的前程，千里迢迢回到國發展，回到他這個復雜的家族。

然后滿自己的羽翼，同時不停地尋找當時的孩兒。

結果，對方還真的不記得他了，甚至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會兒還沒長大，他也只能站在遠著。

直到現在，也是聽別人說了，才以為自己初次認識，是在高中的時候。

他要怎麼說呢？

不知從何說起。

“人你找到了，也追到了，可惜又守不住。人家給你兩次機會，你還是讓人自己走了。”

“阿衍，你現在的想法呢？”

宋問他，“還是覺得，不后悔當初回來找，心里裝著的那個，也一定只能是麼？”

庭院里翠雨如簾，像心跳，也像低語。

宋沉衍看著那枚平安扣許久，合攏掌心，不帶猶豫地說：“嗯，我只想要，也只能是。”

宋到藉，笑著點頭，“宋家都是涼薄種，我倒是欣你不像你父親。”

提到宋岳庭，宋沉衍微微蹙眉。

“你父親這次，確實過分出格，完全就不像個當父親的人。”

宋這麼大年紀，還要為兒子心，也是忍不住嘆氣，“我已經教訓過他了，但你們之間的矛盾，還是得你們父子倆親自解決。”

“至于歲，只能告訴你，人在婚姻里，大多只求一段安穩衷心。你要是真的，就該掃平前路，再去把帶回來。”

“讓覺得跟你在一起，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其實回到宋這邊之前，宋沉衍在路上就已經自己想清楚了。

并且這次，不再帶任何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