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橋煙：“年，有的刻骨，忘也忘不掉，有的漂浮，不用風吹，也很快散了。”

“是啊。”

那一天的元旦匯演舉辦得很功，舞臺燈炫目，舞者姿態優，歌手嗓音悅耳，臺下的觀眾反應也很熱烈，在喧囂中，桑聽到林橋煙說，你也很優秀。

很優秀嗎？

可是現在備的能力，源自于上輩子多經歷的那些年，費了很多工夫，花了很多時間，拋棄了很多東西與歲月做易，于是了現在這個樣子。

或許在別人眼中，是優秀的，可是優秀的是二十四歲的桑。

年的桑并不起眼，是個膽小鬼，還在力前行，努力奔向喜歡的人。

-

元旦匯演一結束，最后的娛樂活也沒了，唯一的期盼就是過年放寒假，不過對于高三來說，本沒什麼寒假。當學校發出公告，寫著高三年只有五天假時，整個高三年瘋了一半，高三樓哀嚎遍野。

班上有男生掰著手指數：“二月九號放假，十五號上課，這不就是放我們回家吃頓年夜飯就回來了嗎？”

“呵，肯放我們回去吃年夜飯已經算這破學校大發慈悲了。”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啊哈哈嗚嗚嗚他媽的。”

“……”

楊老師剛踏進班級就迎接了一波怨氣，道：“行了，別垮著臉，打起神，十八號就開始市質檢了，到時會進行全市排名，要認真對待啊，班級門口的龍虎榜排名要變的。”

高三樓的每一層樓都有一面龍虎榜，上邊有文科前二十，理科前五十，還有進步極大的學生名字。每一場大型考試結束就更換一次，文科第一總是著坐，理科第一則是沒變過，只要不是周硯的名字，就意味著周硯沒參加考試。

高二年時，理科班還是充滿干勁的，總想著把周硯打下來，想改朝換代，讓江山易主，但是事實證明，這人太難打，久而久之，大伙就去爭第二第三了。

有人戲稱理科龍虎榜是周氏天下，還有人鬧到周硯面前，問他能不能禪讓。

“他怎麼說？”桑好奇問。

林橋煙樂了：“周硯能怎麼說？周硯無語啊，那男生也是個活寶，見禪讓沒戲，說世襲也是可以的，他不介意認個爹。”

桑還沒笑出聲，就見林橋煙抬手往龍虎榜上一指，指的位置很靠前，相當靠前了，就在周硯的名字下面。

“……”

林橋煙：“萬年老二，被周硯制太久了。”

“……”

桑：“果然，學霸都這麼有個。”

上次七校聯考的績并沒有算上桑，所以龍虎榜上沒有的名字。桑抬頭看著，抬手指了指文科最前邊：“高考前，一定要上去坐一回。”

“不簡單哦，理科是周硯全方位碾，但文科就不是了，神仙打架，競爭激烈，前十以沒一個好惹的。”

桑：“不用一直待在上邊，有一次就行。”

有一次能與周硯并排就行。

上輩子也爭過這個龍虎榜，也許是因為周硯永遠是第一，對那個第一也很執著，不過那時實力與努力跟不上野心，一直失敗，滿是挫敗。

為了登上龍虎榜第一，桑下了猛勁兒，跟古代閉關修行一樣——與世隔絕，認真專注，活在自己的世界。

唯一的區別在于沒辟谷。

不過在質檢之前，還得準備會考，要跟高一一起考地理化學生，跟高二一起考理歷史思想政治，跟高三一起考語數英。

還有信息技和通用技。

“……”

桑看到那張考試安排表時，真的恨不得一頭撞死。原本會考還分一月跟六月，但是在高考前，要考完所有合格考試。

所以，所有考試科目全在了一塊，且機會唯一，考不過就等高考后補考。

桑一陣窒息。

特別是在看到信息技和通用技的時候，這兩門課，別說學了，連課本都沒看到。

要自閉了。

沒辦法，高三學業暫停，桑閉關了，去修研室閉關，臨時抱佛腳。

信息技就是基礎理論知識和寫簡單程序，修研室里就有大佬是搞信息競賽的，可以求帶。

但是通用技有理論知識和實踐作，實在沒法，桑去高二蹭課了。

那天下午，搬著凳子，帶著班主任批的假條與說明書進了高二（6）班，原本只想從后門溜進去，但這紅藍白校服還是太顯眼，一進去就吸引了多數人的視線。

桑淡定地在后黑板旁邊坐下。

后排有男生回，笑問道：“學姐是來聽課的？”

真稀奇，居然還會有人學姐。

不過桑很用，道：“蹭課的。”

男生似乎回想了一下，去拉前桌的領：“欸？下一節什麼課？”

“通用技。”

男生明顯愣住，像是想不明白通用技有什麼好蹭的，正要說話，上課鈴就響了，不得已轉過了。與此同時，一大波人從后門涌進來，烏泱泱的，鬧一片。

看到桑的瞬間，都愣了下，舉止收斂了一些，看向邊人，一臉疑。

桑在心底嘆了口氣，氣還沒嘆出去，就聽側傳來一道聲音。

“桑？”

桑回頭一看，哦豁，有點眼，但是不認識，貌似是上次給書，讓轉給周硯的那個有點姿的高二學長。

男生確實小有姿，他話音頓住，嘆了口氣：“我該你學妹還是學姐啊？”

上回見還是學妹，轉眼就比自己高了一屆。

桑有些莫名：“你剛才不是直接我名字了嗎？名字就好了。”

像是怕他找茬，桑又道：“書我已經幫你轉了。”

男生臉一僵：“什麼轉……”

下一秒，通用技老師就踏班級，對話被迫中止。

桑正準備認真聽講，就聽老師來了一句：“大家自己看書或是看提綱復習，有問題的就問。”

“？”

什麼書？

什麼提綱？

還在愣神，通用技老師就走到后排，示意出來，站在后門，老師給一本書和幾張提綱：“提綱你拿著看，但是書沒有多余的，你就先看我的。平時備課，重點我已經用熒筆畫出來了，挑著看，有問題就來高二年段室問我。”

“這節課先回去吧，下節實踐課你再來。”通用技老師笑道，“我覺得你回去復習的效率會比在這里來得高。”

桑很激，下意識就鞠躬：“謝謝老師。”

重新回到修研室，桑翻開書，逐一看重點，好在難度不大，只是要記背的東西比較多，最不怕的就是記背，最怕的反而是那些象的東西，比如數學。

花了一下午，桑大致將門課程了，晚自習前就去高二年段室還了書。重回修研室后，開始看信息技的理論知識清單。

理論知識看起來倒是簡單，但是用python寫程序是一點也看不懂。

搞信息競賽的大佬今晚剛好不在，桑轉悠著筆，拿手機搜索python簡單教程，上耳機看了一會，發現竟然還有比數學符號更讓人頭暈惡心的東西！

才看了一會，就要待機了。

桌面突然投下一片影，桑兩眼呆滯，跟周硯對上視線。

“……”

好想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