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誰也沒去筷子，本不敢，最終救星還是泡面。

桑落：“這個白眼魚和黑渣湯你還吃嗎？不吃倒了。”

“……”

桑對著這兩菜拍照并上傳到了朋友圈，配文：白眼魚and黑渣湯【✌】

沒過一會，下邊評論區就被刷屏了。

太后：我天，怎麼沒毒死你兩？

太上皇：優秀【點贊】【點贊】

簡櫟城：啊哈哈哈哈哈嘎嘎嘎白眼魚笑死我了眼睛瞪得像銅鈴。

林橋煙學姐：！晚飯？！

……

一片哈哈哈哈吵到眼睛了，桑回復完，手指拉著刷新消息，看到點贊列表里出現‘周硯’后，終于放下了手機。

雖是放假，但生鐘深固，桑五點就起了，洗漱完，坐下準備寫作業。一中慘無人道，短短五天假，布置出的作業能趕上半個暑假，語數英卷子特多，略一數得有二十張往上，還不提其他科目。

每天均一下，學習時間不得于十個小時。

剛出卷子，手機就響了，桑爸彈過來一個視頻通話。

這麼早？視頻通話？

桑疑的接起，就見手機屏幕里一片白茫茫，大雪紛飛，似乎是在外邊，樹上都滿了積雪，接著響起桑爸的聲音：“看得著不？下大雪了！”

桑沒忍住笑：“你打視頻就讓我看雪啊？”

“宴市又不下，給你們看看啊。”

桑站起：“行吧，我拿去給桑落也看看。”

出了房間，去拍桑落的房門：“桑落！快起來看雪！”

在一陣砰砰砰聲中，桑落開了門，他頭發七八糟的，眼底著猩紅，眉眼低垂著，十分暴躁：“你是不是有病？大早上看什麼雪？”

桑將手機懟到他眼前。

桑落垂眸去看，就見手機屏幕里出現了他爸的臉，兩人視線對上，半晌無言。

“……”

桑爸又將鏡頭調轉：“看一下嘛。”

桑落：“……看了。”

桑突然道：“老爸，你錄一段視頻給我唄，錄得好看點。”

“行啊。”

沒過多久，桑爸就把視頻發了過來，是一段走在街上的視頻，雪還在下，所見之都是一片白，有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響，晨間薄霧未散，遠模糊，未熄的路燈閃著暈黃的。

桑將視頻轉發給了周硯：學長，給你看雪。

周硯是在十點多回的消息。

他問：好看的，這是哪？

桑：我老家。

周硯：你回去了嗎？

桑：回不去啊，這是我爸錄的視頻。

周硯：很好看。

桑急得抓耳撓腮，不發消息時，總想去叨擾他一下，但是真的聊上了，又開始慌，不管回什麼都要字斟句酌，生怕言語不當。

他說很好看，接下去要回什麼？不會吧不會吧，聊天又要結束了？ 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言語竟會如此貧瘠！到底要發什麼才能聊久一點啊！

你吃飯了嗎？

你那邊天氣怎麼樣？

你還好嗎？

這就是桑家姐弟跟家里長輩打電話聊天時，雷打不的三問句，問完基本就結束了，很好使。

不過對面變周硯時，就第一問顯得自己是個正常人。

問完就可以再問，你吃了什麼呢？然后就可以說自己吃了什麼，順帶吐槽一下。即便本沒早餐吃，不過沒關系，長久的聊天不需要真假，扯就完事。

于是桑開始打字：你，吃，早……

周硯：【圖片】

桑連忙刪除對話框里的東西，點開，是佛德西趴在毯子上睡覺的照片。

正要回，底下又冒出來一條消息。

周硯：很懶的狗。

桑：哈哈哈它睡了多久啊？

周硯：很久了，睡不醒。

周硯：覺得它跟雪很配。

薩耶跟雪景的適配度確實很高，桑上網搜了薩耶在大雪中的圖片，然后一腦發給周硯。

桑：我也覺得很配！以后要是真的去了北京，下雪時，你可以遛它出去玩。

周硯：你以后想去哪？

桑：想去北京。

猶豫著，掙扎著，最終又發了一句：如果我也去了北京，我會經常找你玩的。

不行不行，有點明顯了，桑手指抖著正要撤回，下方就跳出了消息。

周硯：好。

！

啊啊啊啊！

本沒法鎮定！桑角快下不來了，站起來，在沙發上連蹦了幾下，然后一頭栽進抱枕，撅著屁尖完，又來回翻滾了幾圈后，終于頂著糟糟的頭發勉強冷靜。

剛坐直，就見桑落站在飲水機旁，端著水杯，面無表，眼神很好懂，像是在看個智障。

“……”

桑練運用話機制——轉移話題。

“早上吃什麼？”

“泡面。”

“中午？”

“泡面。”

桑徹底冷靜：“晚上？”

“泡面。”

“……”

在家第一天，三頓泡面。

晚上，桑吸溜著泡面，生無可：“明早吃稀飯吧？”

“可以。”桑落覺得稀飯應該是比較簡單的，再怎麼做也做不出像白眼魚和黑渣湯那種程度。

他想了會，說：“等會你把你數學卷子給我看看。”

桑：“咋？你要幫我寫？”

“……”

“想多了，我看看難度。”他自學了一段時間，掌握程度還行，但是市面上的題還是太，難度也不夠。

吃完泡面桑就給他找了數學卷子，數學卷有十二張，其中八張是專題卷，一張兩頁，還有四張是模擬測試卷，完完整整一套，跟高考卷類似。

桑很大方：“隨便做，想做什麼做什麼，想做多做多。”

沒等桑落說話，桑又補充道：“字寫好看一點，你的字，真的很丑陋。”

“……”

這可一點沒帶私人緒，桑落的字確實不好看，潦草至極，就兩種東西可以比擬，一是甲骨文，二是鬼畫符。

代完，桑就回自己房間了，準備寫作業。

沒過多久，就響起了敲門聲，桑說了聲‘進’，桑落進來，手里拿著那堆卷子：“還有沒有？”

“你做完了？！”桑瞳孔地震。

“沒。”

他只是將卷子大致看了一遍，難度確實比市面上的題要難，但是還不夠拔高，他只挑了軸題，寫了思路。

“你覺得不合你意，想要更難的？”桑，“等等，我幫你要其他的卷子。”

算也不算，桑落正想說不用了，就見桑特別積極的站起來，撈過手機就開始打字。這副樣子真是活久見，桑落忍不住想。

桑當然是去找周硯，說明來意后，周硯很快發過來一個包，是網頁版的清北班的卷子，桑轉發給桑落。

桑落接收后，掃了眼，問：“找上次那個學長要的？”

見沒否認，桑落：“借此機會找他聊天？”

“……”

他為什麼會這麼敏銳？

敏銳就算了，為什麼這麼直言不諱？

小老弟的商被狗吃了嗎？！

桑：“是是是，你最好是都不會寫，然后我就打著幫你的名義去問他。”

“呵，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話說得很滿，晚上十二點半，桑還在與數學卷子斗，手機嘟的一聲長震，空掃了眼。

小老弟：？

桑：？

小老弟：把你學長聯系方式推給我。

桑：你不會做，想請教他嗎？

小老弟：不然請教你？

桑怒了一下，正想一口回絕，又想到桑落的數學之路確實走得太順，必須適當被碾一下了，于是開了跟周硯的聊天框。

桑：學長，我弟想要你的聯系方式，能給他嗎？

這個點，大部分人已經睡了，原本想著，先發，周硯一看到就能回。沒想到消息來得很快。

周硯：可以。

周硯：他要跟我一對一？

桑愣了下，斟酌回復：應該不是，可能是做清北班的卷子做自閉了。

將周硯的聯系方式推給桑落，然后叮囑道：你盡量打擾他。

桑落：嗯。

-

第二天一早，桑起床后，邊聽英語聽力邊走進廚房。煮稀飯應該不難，將米淘洗干凈，然后加半鍋的水，放上電磁爐，時不時攪拌一番，大概二十分鐘就可以了。

桑覺得還是很簡單的。

“Love and friendship make a home to its name. A sweet home is the right place for hearts to have a good rest. ”重復著聽到的文句子，“The kiss of life is a love poem.”

攪拌的功夫，看了眼時間，都快七點了，桑落居然還沒起床？！

去拍桑落的房門：“快起床！”

“嘭嘭嘭！”

“起床啊！不然一粒米都不給你留。”

“進來。”

門居然沒鎖，桑推門進去，就見桑落坐在書桌前，平板立在桌上，上邊放著題目，他帶著耳機，耳機線松松垮垮的垂下來：“你畫的三條輔助線是要重構一個圖形嗎？要設的點太多，最后化簡起來會很麻煩。”

他頓了下，又道：“好，我等會試試柯西不等式。”

桑：“？”

“你在說什麼？”

桑落抬頭：“討論題目，你剛才說什麼？”

“吃稀飯啊，你能不能去買包榨菜啊，順便帶一瓶老干媽，家里只剩一點了。”

桑落眼都沒抬：“等會。”

“桑落！”

“好，等會說，發飆了。”桑落扯了耳機。

桑趁他換鞋的功夫，瞟了一眼平板屏幕，看起來很眼的題，球中放著一個長方，長方里還有一個圓錐，看起來就很復雜。

想到桑落說的話，問：“你剛跟誰討論呢？”

“你學長。”

“……”

“什麼？！”桑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桑落并不介意說得更清楚一點：“周硯。”

！

憑什麼啊？！

憑什麼昨天剛給他推了聯系方式，第二天就打電話討論數學題了？

這是什麼新時代速度？

到底是為什麼？

桑嫉妒得快面部扭曲了，不過很快，就僵住了，剛才……在干什麼？緒不穩，大吼大，活一只母老虎。

“你怎麼能跟他打電話？”

“為什麼不能？”桑落，“問他題，文字表達不清楚，他就彈語音電話過來了。”

“……”

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