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趙棠鳶回到學校，告訴了齊樂樂和梁旋要搬回來的消息，們都很高興，這下宿舍總算能湊齊了。

為了慶祝，三個人在二食堂的公煲小聚了一頓。

吃完飯每個人都染了一公煲的味道，趙棠鳶去洗澡時才發現自己沒有在宿舍里放洗浴用品。

先借用了梁旋的，頭發吹干后拿上鑰匙和手機準備去樓下的便利店添置生活用品。

齊樂樂在洗澡，梁旋說要陪一起，指指梁旋的手機，白超薄的手機躺在床上嗡嗡震。

粘人男友葉思博又打來電話了。

“我自己去吧，回來給你們帶茶。”笑笑，拿上東西轉離開寢室。

梁旋的洗發水是玫瑰油味的，味道有些濃烈，走在樓道里都能到這小小的樓梯間已經被玫瑰的味道占滿。

想，待會應該買個無香的洗發水。

學校的生活區在去年翻修過，趙棠鳶剛搬回來還不太悉去便利店的路線，找了半天才找到。

所有事對來說都有些陌生，但是這些生疏卻在昭示著即將開始的新生活。這讓心很好。

將挑選好的東西結了賬，付完款后剛好接到的電話。

左手還提著一塑料袋的瓶瓶罐罐，環視一圈，看見便利店后門有個小的休息區，上面擺放了一些空置的桌椅。

趙棠鳶提著袋子在角落的位置上坐下。

“喂，。”切換了家鄉話和流，聲音清甜。

老太太坐在木頭床上，手里舉著趙棠鳶買給的老人機，此時聽見孫的聲音被放大了播放出來，心很高興。

“圓圓吃飯了嗎？”老太太問。

“吃了，晚上和舍友一起吃了火鍋。”老人家沒吃過公煲，就簡化著說，“吃了嗎？”

“吃過啦，菜地里種了一席小白菜，吃都吃不完。”

“就吃小白菜嗎？”

“還有昨天剩下的玉米排骨湯。”

趙棠鳶聽了不自覺皺起眉頭，聲音也放大了些：“家里溫度還很熱，菜不要放那麼久，當天吃不完就可以倒了。”

上應著“好”，趙棠鳶卻知道老人家這習慣估計是改不了。

“圓圓啊，”忽然喊，“你二叔二嬸是不是給你打電話啦？”

趙棠鳶臉微變：“打了一個。”

“奇奇不聽話，喝了酒還要開車，這撞了人以后可怎麼辦！還好被撞的那個小孩子沒什麼大事，不然他可把人家一家子都害慘了！”恨鐵不鋼地說道。

趙棠鳶沉默著，沒說話。

聲音逐漸哽咽：“現在好了，要賠人家大一大筆錢，還說要坐牢……”

“……”趙棠鳶不知道說什麼。

卻話音一轉，和善弱的老太太難得氣一回：“就該把這臭小子抓進去吃吃教訓，不然都不知道被他爸媽寵什麼樣子！”

“……”

趙棠鳶聽著這樣說，卻知道心里也是難過的。只不過為孫子難過，趙棠鳶卻無法為這個名義上的弟弟難過。

善惡有報，咎由自取。

“圓圓啊……”

“我在。”

“你二叔二嬸找你要錢你別給他們，自己在外面要記得吃飽穿暖，好好學習，不要讓蘇老師失。”

趙棠鳶一愣，突然聽見那個名字一時有些恍惚，對著說“好”。

繼續說：“你拿給我的錢我都存起來了，放心，不會被你二叔二嬸拿去的，還等著你嫁人的時候給你打金鐲添嫁妝呢！”

那些獎學金并不如趙棠鳶所想的那般被二叔二嬸騙去，沒想到老太太竟然能瞞著他們存起來。

趙棠鳶眼眶發熱，低著聲音說：“我存了錢，那錢是給你吃飯的。”

“上有錢，倒是你，是不是又去打工了？又要學習又要工作的，累壞了怎麼辦？”

趙棠鳶一時失語。

大一的確告訴自己去打工了，所以才會把所有獎學金都給，那段日子雖然辛苦，但賺的錢問心無愧。

后來跟了周沉，依然騙著自己在打工。

只不過換了一種方式。

在這個話題上難得有些心慌，對著說不出話。

為了避免再繼續問下去，只好以學業為由掛了電話。

趙棠鳶家鄉的村子重男輕的風俗很嚴重，許多孩子高中畢業就嫁人了，很多家庭都以兒能嫁給一個好婆家為榮。這樣的風俗漸漸演變賣，只要兒能給家里帶來利益，不管是以何種手段方式都無所謂。

很難想象現在這個時代還會有這樣的思想觀念，但它又的的確確存在著。

不僅是賣，小漁村還有很多孩子以出去打工之名被富商包養，大家都習以為常。

趙棠鳶的沒讀過什麼書，最初也是被“賣”到趙家的，年輕的時候盡趙老頭打罵留下病，直到趙棠鳶上大學前趙老頭去世，的生活才好過了一點，不然趙棠鳶不會放心丟下出來讀書。

沒有文化，卻一直教育要堂堂正正做人，孩子也要好好讀書，以后去大城市，靠自己也能過好日子。

當年滿傷痕的小老太抱著年紀尚小的趙棠鳶坐在海邊，天的另一邊掛著一圓月，咸的海風混著海浪聲，月和的話語一起照亮尚且稚的心。

趙棠鳶曾將這些話奉為神支柱，出來以后才明白，象的信念會死于殘酷的生活。

要讀書，但是死了就沒法讀書了。

不敢告訴自己被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