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章南梔灌下烈酒后，葉清晨的胃部最后一道防線徹底垮掉，目前是完全無法進食的狀態。

不斷加劇的疼痛、離婚、見不到周釋，隨著所有折磨都一并加注到上，使喪失求生的念。

葉清晨拖著茍延殘的來到初羽樂團，最后一次來到曾經充滿的地方了。

這里的裝修在半個月前已經完工了，在的反復挑剔下，大致和從前沒有什麼不同。

方晴把章南梔的大提琴從琴盒里拿出來，擺在小型舞臺的中央。

葉清晨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癡迷地盯著大提琴，上好的桃花心木，亞面著深棕紋理，細膩……

“幫我們拍個照吧。”

說的“我們”，是指和大提琴。

大提琴是章南梔的摯，章南梔是最要好的朋友，不可能和章南梔再一起拍照了，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代替留在章南梔邊。

以后，照片是唯一的見面方式了。

……

墨香樓三樓的茶室里，茶香氤氳，葉清晨氣息奄奄。

章準時應約而來，推開門看到的不是約他的孟道懿，而是葉清晨和方晴！

看來是葉清晨假借孟道懿之名約他出來，臉瞬間沉了下來，轉就要走！

“舅舅，我走不了，你能不能給我十分鐘，我就說幾句話……”葉清晨喊得實在費力。

大概的聲音氣若懸，章聽得忽而心口發慌，這才緩緩回過頭，認真看了一眼，眸黯然，臉蒼白，形單薄，仿佛過何等大刑！

方晴起走近他，“章總，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請求你坐下來，我家小姐說完就走。”

章打量著們二人，氛圍低沉抑，最后還是落坐在葉清晨對面，坐得端正，“十分鐘。”

坐下后，與葉清晨面對面的那一眼，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怎麼瘦得這般離譜！

方晴不放心地看了葉清晨好一會兒，才離開茶室，守在門口。

葉清晨不了舅舅的冷漠，實在不想過多出現在他面前惹人嫌，也盡量在為自己爭取談話的清醒時間。面前堆放著不文件，沒有什麼開場白，直接拿起最上面的那份，“這是權轉讓協議，衡遠集團百分之二十的權，重新轉讓到舅舅你名下，我這邊已經蓋了章簽了字，變更申請的相關流程也走完了，只要舅舅你簽個字就可以。”

章蹙眉，這簡直不可思議！接過那份幾頁紙張的協議書，大略翻看了起來，變更申請、東會決議、轉讓合同！條條框框確實列明卓集團將持有的衡遠20%的權轉讓給他章！

葉清晨花了兩分鐘才勻急促的氣息，繼續給他遞過第二份資料，“這是起云山高爾夫俱樂部的收購合同書，已經通過了卓的董事會決議，也上報了主管部門，手續齊全，舅舅你也可以讓衡遠的法務審核后再簽字。”

可能一口氣說的話太多了，一陣劇烈的咳嗽沒有控制住！

章這時在乎的不是起云山，放下手里的文件，“你怎麼了？”

的確很不對勁，聲音虛弱無力，呼吸的起伏太不正常了！

葉清晨搖搖頭，發了力的咳嗽令臉更加難看了，但為了不耽誤舅舅的時間，怕他失去耐心，那就不知道什麼才能把他約出來說清楚了，所以只能撐著繼續往下說：“高爾夫球場前期的規劃都按照外公和你的思路做的建設方案，如果需要改進的地方，你可以找泉叔，他會全力配合。”

章翻看合同書的心思全然被瘦骨嶙峋的狀態所打，莫名心慌得厲害，整顆心臟就像爬滿了千上萬的螞蟻！現在的神本不像是健康的人該有的，是不是患重病，還是瀕臨……他不敢往下想，希是自己的錯覺！

“這個……”葉清晨拿著初羽樂團的房屋買賣合同看了半晌，才放到章面前，“請舅舅，幫我拿給南梔。”

章接了過來，看到了合同封面的地址，是初羽樂團的所在地！

“舅舅，南梔的事，是我的錯，你不要怪南梔了好不好？我不應該讓回家勘測報告，因為我當時跟說，只要幫我拿到資料，我就會把權還給章家。舅舅，南梔當時只是為家里著想，什麼都不知道！”

章這會兒是一點不在意推送過來的一大堆文件容，他關心的是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到底怎麼了？這些東西，你為什麼要拿給我？”

葉清晨眩暈不斷襲來，努力撐在椅子上坐穩，閉著眼睛、抿著雙，試圖把痛苦往下咽！

章看出了在難，“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葉清晨緩了幾口氣，又拿起檔案袋，打開后出里面的資料，“舅舅，這是……我的囑。”

章瞬間窒息，猶如晴天霹靂！他幾乎是搶過手里的資料，大黑字確實寫著囑！

“怎麼回事？囑是怎麼回事？”

葉清晨的聲音暗啞了許多：“這份囑，已經做了公證，真實有效。我名下百分之五十五的卓集團權，以及其他財產，全數由舅舅接反向繼承……”

“你好好的立什麼囑！”章怒了，不是生氣，而是擔憂到失！

葉清晨笑了笑，“舅舅，對不起啊，現在才告訴你，我，我可能……”

“小彌呢？你爸媽呢？他們在哪里？”章似乎猜到了某種不好的事已經發生了，聯想到之前的種種跡象，再結合目前對他在做的這些！

葉清晨真是倍欣，他還能喚媽媽的小名，說明心底里還是在乎這份親的，“他們，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麼意思！”章百爪撓心般，往日里的老練沉穩頃刻間毀滅！

“六年前，爸爸媽媽為了救我，死在了英國。而我，也要離開了……舅舅，這或許，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到底怎麼回事？”章徹底絕了！整個人如同被撕裂的紙張，又如同被狂風暴雨肆！他的妹妹死了，他眼前的侄也快要死了！到底怎麼回事！

葉清晨不想他了解太多細節，“我在六年前被葉輝山綁架，讓人灌下了毒藥，爸爸媽媽帶著我去英國治療，葉輝山讓姚琮的人追殺到我們。爸爸媽媽，為我擋槍，當場……”

“小彌……”章接不了妹妹章彌的死，他愿他們兄妹之間存在著仇恨，也不可以死！還有清晨，他雖然痛恨們的所作所為，但也絕不可以死！

“什麼毒！你中的什麼毒！”他的話語間在擔心之際已經慌了，太多信息點，他不知道應該先重視哪個！但眼前的奄奄一息，還給自己立了囑！他怎麼能淡定下來！

葉清晨不想讓彼此陷悲傷里，“舅舅，我知道外公的死對章家打擊很大，媽媽也很難，但是當時我在葉輝山手里，媽媽別無選擇，已經盡最大能力不讓章家的兩權落葉輝山手里，而是轉到卓集團名下。我現在，已經把它要回來了，如數奉還給章家。我請求舅舅，原諒媽媽好嗎？”

章心跳停滯，堵得呼吸困難！

葉清晨一陣低沉的咳嗽，連說話都快沒力氣了，咳嗽應該也折磨不到了……

“清晨！”章的心波濤洶涌，羅列在眼前的一切把他的思路打了一個又一個死結，他無從下手！

葉清晨緩過了的絞痛，又沖他笑了笑，“把卓到舅舅手里，爸爸是最放心的。”

章無法接事實地搖著頭，從前在乎的外之都不重要了！

“你的毒沒辦法解嗎？中的什麼毒？為什麼會搞得這麼嚴重？你的醫生是誰，我要跟他談談！”

收到舅舅難得的關心，葉清晨頓舒暢，“舅舅你就不要心這個問題了，我已經熬過來了，你應該替我到高興呢。如果可以，能不能別讓外婆和舅媽知道，能瞞一天是一天……”

章啞口無言，一路走來就是這種心態嗎？六年！六年啊！所以任由章家人誤會和打罵，也不敢坦白，就怕敬重的外婆和舅媽會擔心嗎？！如今是真的撐不住，若不是有那麼多事要代，是不是到死都不會找上他，不會讓他知道！

“舅舅，我和周釋……已經離婚了，以后，盡量不要找他。”

“別說了！現在是誰在照顧你？你住在哪個醫院？我現在陪你回去醫院！”

“不用，你把文件簽字就好。”葉清晨拿起最后一疊資料，“舅舅，我只有一個條件，你看一下這五份勞合同。”

章手接過，略地翻看著里面的容。

葉清晨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但還是堅持把最后的話說完整：“這是方晴、殷伶、方聞泉、潘育謀、呂棟五個人的勞合同，我希他們可以永遠留在卓集團，職位和薪酬在里面都有注明。他們，為了我的復仇計劃，為了起云山的開發權，真的是不顧自安危，無條件地幫我。他們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以后，不管發生什麼事，希舅舅不要為難他們。”

章著紙張的指節泛白，邊角被抓得開裂起皺，連邊人以后的路都安排得如此妥當，是以什麼心態去做這種事！

葉清晨又是一陣咳嗽，整個腔像炸開了一般散發著極致的痛，吸氣異常困難，全的神經都能清晰地覺到在跳，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快撐不住了……

“清晨！”章起過去扶住，手就是冰冷的溫，單薄得可憐！這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麼！

方晴和殷伶也進來了，手忙腳地給用藥，即使那些藥對幾乎失效……

葉清晨抓著章的手臂，“舅舅，以后，能不能，帶著舅媽做的，雪花，來看看我……”

好想吃舅媽做的雪花……里面有喜的板栗和芒果干，是舅媽特意給搭配的食材，好懷念那個味道……

章難掩慚愧，明天就是中秋節了，從小到大不吃月餅，每年中秋的舅媽都會特意給做雪花，那種快樂又滿足的模樣他看了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