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世間的路，有一步算一步，每走一步都算數，一報還一報，一報也不會。

“害什麼，又沒外人。”司辰律握住腳踝，給換了一雙帶著耳朵兔子的拖鞋。

他讓上樓午睡，說等睡醒，他就回來了。

然后站在在門口揮了揮手和說再見。

闊別三年，蘇禾再踏進這間臥室的時候，那些塵封了的記憶頓時像水般涌了過來。

所有的東西都沒變，甚至連擺放位置都一樣。

超百平的空間，每一個地方都打理的干凈整潔，床上鋪的被褥連一褶皺都沒有。

可是，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

缺了點兒什麼呢？

應該是溫度。

曾經充滿他倆生活氣息的地方，現在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溫度。

就像是好久都不住人的樣子。

蘇禾站在中間一片空地上，視線從每一樣東西上掃過。

最后落在床頭柜兩人的合照上。

走過去彎腰拿在手里，靠著床坐在了地毯上，指尖沿著他溫含笑的眉眼描摹。

笑了笑，然后就是長久的呆坐著。

窗外，雪花飄落在桂花樹上，那是幾年前司辰律讓給移栽過來的，三年過去，長高了不。

一旁的長椅邊上，是給搭起的秋千架。

此刻隨風輕輕晃著。

這里見證過他倆最好的過往，所以并不排斥。

但悉的場景歷歷在目，就像電影片段楨楨慢放，最后碎裂細小的顆粒在心口劃出一道道細而深的口子。

而那些曾經說過的甜言語，就如一口沉重的鐘，持續不斷的撞在心口，嗡嗡的震鳴。

過往再好，也只是過往。

越好，越會讓現狀顯得更凄涼。

自認熱生活，也認真對待，可喜歡平淡，生活偏偏給安排的盡是比電視劇還要跌宕起伏的節。

另一間屋子里，實時的監控畫面上播放的，正是這個畫面，但這個方向看過去，只看到一個背影。

“卡住了？”

“沒有，時間在走。”

“在想什麼？”

“你問我呢？到底是誰老婆？”

過了兩分鐘。

顧之：“不會發現了吧，故意給個背影。”

司辰律篤定：“不會，否則那脾氣，我不可能還安然無恙坐在這里。”

顧之：“……”

畫面就這樣靜止了十五分鐘后，司辰律終于坐不住了，他撥了個電話，“給太太送瓶紅酒上去。”

蘇禾心里不舒服，下人送酒進來，連酒杯都沒用，拎著酒瓶子直接往里灌。

顧之在這邊惋惜：“嘖，真奢侈。”

上百萬一瓶的羅曼尼康帝。

眼看著就見了底。

傭人遵著三年前的時間節點，敲門給送來燉好的燕窩。

說放那兒吧，麻煩再給我拿瓶酒。

“……是，太太。”

傭人其實為難，二爺肯定不愿意讓太太多喝酒，可二爺也說過，這個家里，凡事太太放在第一，做的決定，不必再多此一舉再去跟他報備。

往日里，同一件事，他們兩人意見一致則皆大歡喜，意見不一致，幾乎都是二爺讓步。

酒是管家劉叔親自拿上來的，還好言勸了一句：“太太，您喝點兒，爺一直就說您腸胃弱，讓咱們好生將養著。”

顧之看著畫面上的蘇禾照舊對瓶吹，再看看司辰律，眼神戲謔：“中豪杰啊。”

司辰律了額角，眼神晦暗。

“能看出點兒什麼？”

顧之笑：“嗯，酒量不錯。”

司辰律抱斜他：“能不廢話嗎？”

顧之：“不是，你以為我神仙啊，古代還講究聞問切呢，現在充其量算個，還是個背影。”

司辰律：“后續請專業團隊呢？”

顧之：“現在不是專不專業的問題，是愿不愿意配合，能不能敞開心扉，徹底放下過去的問題。”

司辰律：“的過去我都知道，我配合。”

顧之：“你知道？好，那我問你，三年前，為什麼執意要離開？”

司辰律：“…”

“阿律，當局者迷。”

“你總覺得顧念蘇槐，掛心楚暮宇，心系季晨…可沒有為他們任何一個人擋過子彈，也沒為他們任何一個人有過孩子，那個人，是你。”

司辰律沉默著沒開口。

顧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有一句說的好，越是盈的靈魂，越能敏銳的意識到殘缺，也就有越強烈的孤獨。”

“一個人能景生，前提是對這個景有。”

兩人正剖析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喝酒熱還是什麼原因，蘇禾突然抬手開始解領口的扣子。

顧之：“……我還接著看嗎？”

司辰律角了兩下，啪一聲關了監控電源。

“先走了。”

司辰律進來的時候，蘇禾跪坐在床邊的地毯上，腦袋枕著胳膊擱在床邊，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蘇禾”他輕聲。

沒靜。

“老婆…”

他蹲下子，去抱，卻緩緩睜開了眼。

映在眼前的是司辰律放大的臉。

一雙眸冷徹深邃，鼻梁高，廓立，微微敞開的領口，的結一覽無，他俊的臉被模糊得有些不真切，卻依然著無形的蠱。

蘇禾仰著頭用迷蒙的眼看他，聲音很輕：“二爺…”

司辰律以單膝跪地的姿勢又向挪了點兒：“嗯，我在。”

“下雪了。”

司辰律看窗外，聲道：“這會兒停了。”

“可我的心里…還在下。”

人在傷心的時候，總比快樂的時候更容易醉些。

整個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那種心碎一般的悲慟幾乎快要把淹沒。

“蘇禾…你到底想要什麼…只要我能給的…”

就算要我命，我也認了。

蘇禾醉眼朦朧：“我想…做…”

司辰律：“…？？？”

現在？是他理解的那種做嗎？

他一時有些怔住。

還，有這好事兒？

沒給他思考的時間，蘇禾胳膊已經攀上他脖子。

然后低頭，輕咬在他緩慢的結。

手也不安分的在他上游走，從腹到索著去解他皮帶的金屬卡扣。

司辰律最初還克制著，擔心過后會怪他趁不清醒的時候占便宜。

但掛在他上四點火，他忍的辛苦，手背上青筋暴起，連帶呼吸也重了起來。

“…蘇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