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什麼好否認的。

方梨點點頭：“朱導怎麼知道的？”

朱順一笑：“現在是信息時代，徐總可別小瞧了互聯網的記憶。”

說起互聯網，方梨下意識想到的就是退圈前的那些黑料，清麗的面容上微微生出一晦，但控制得很好，并不會被人看出。

不料朱順卻笑著說：“我曾有幸看過徐總拍攝的一個廣告，怎麼說呢，雖然看得出你當時還很青，但正是因為青，眼神中的帶的靈氣顯得越發難能可貴。”

“我記得那個廣告容還有意思的，將產品信息在關鍵的節點，用新穎又有趣的劇吸引觀眾，不知道徐總再有沒有留意，那家公司現在還將那段廣告置頂在網首頁呢。”

“是嗎？”方梨不好意思輕笑：“你說的是暢嗨食品公司旗下那款氣泡飲料吧。”

“對對對，就是那個！”

“那個廣告其實是我簽約后拍攝的第一個作品，沒想到時隔這麼久還會被朱導看到，不過他們公司當時出的那個廣告策劃的確不錯，不到兩分鐘的廣告卻涵蓋了許多有意思的容，當時的瀏覽量確實高的。”

“容確實是一方面，不過，你這個廣告主角當時熱度也不錯吧？”

朱順側看著方梨：“以徐總的形象，放在圈也是數一數二的，怎麼會選擇退居幕后？”

“.......”方梨角微頓，隨即勾起：“也是因為那幾年的經歷，我才發現，相對于站在鏡頭面前演戲我還是更喜歡坐在辦公室搞創作。”

朱順挑挑眉，“我聽說徐總在杭電拿到了雙學位，想必心底早早就想好了退路吧。”

“退路？”方梨笑著搖頭：“不算，應該是回歸本途才對。”

“哈哈，看來徐總對自己目前的選擇很滿意啊。”

朱順笑著朝舉杯。

方梨也笑笑，端起杯子朝他隔空一，“還不錯。”

方梨個人比較喜歡和簡單爽快的人聊天，不管怎麼聊都不太容易會讓人覺得反。

好比朱順。

他從業已經有十多年，資歷和經驗都有，可惜就是沒有什麼被人議論知的代表作品。

到目前為止最拿得出手的還是大學時期參加國家微電影大賽拍的一個公益質的微電影，全片只有十幾分鐘。

只不過，這短短十幾分鐘卻很準地抓住了公益主題和觀眾的，當時連著拿了好幾個影視創意大獎，這也加深了他當導演的念頭，畢業后直接就選擇了導演這個行業，誰料這麼多年過去了在圈里還只是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小導演。

但方梨了解過朱順這個人，他是有實干才能的，這麼多年不溫不火只能說，時運不濟，懷才不遇。

兩人笑，大家也都跟著說笑，桌上氛圍越來越輕松，連一只有些拘謹的季甜甜都慢慢放開了一些。

湊過來和方梨低聲耳語，“沒想到這位朱導還好說話的。”

“是好說話的，可惜，好說話的人一般都不拿主意。”

“什麼意思？您是說.......”

方梨淡淡掃了眼邊吃飯邊私下談的兩位制片人，側眸看向季甜甜：“任何行業只要最終合同沒有簽訂隨時都會有變數。”

這個項目能推進到現在已經出乎方梨的預料，明天就是正式簽合同的日子，今晚和制片人面無可厚非，但方梨莫名有種預，會出幺蛾子。

“.......”季甜甜眨眼，下意識看向對面兩位制片。

下一瞬，對方居然抬頭了。

兩邊視線恰好相對，嚇得季甜甜手里的筷子一，連笑都忘了。

“飯吃得差不多了，咱們聊聊正事。”

李慧杰，在行小有名氣的一位制片人，也是這次項目的總制片。

周聿凡將本子遞給朱順以后，朱順覺得不錯便先聯系了他的朋友何山，也就是坐在李慧杰旁邊的男人，他也是這次項目的技制片。

何山是李慧杰的師弟，他看了本子也覺得不錯，所以又聯系了李慧杰。

李慧杰這個人，眼獨到，手里握著好幾個功的項目，雖然只有三十多歲，但人脈非常廣。

圈人對的猜測有很多，但一旦牽扯到人，大多都是那些不堪耳的。

不過方梨卻并沒有將那些猜測放在心底，在看來一個年輕人能走到今天的地位，自實力也是不可或缺的。

周聿凡放下酒杯，看了眼方梨，隨后看向對面的李慧杰：“不知李總有何指示？”

李慧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道：“本子本質量不錯，選題，包括主角之間的沖突也都可以，唯獨有一點，前期節奏太過平緩，后期的轉折又來得太突然，拍出來會讓觀眾有割裂，輕則跟不上節奏看不懂，重則棄劇。”

這個本子是工作室的兩名編輯，馮博和李曉璇一起構思創作的。

是一個無限流的本子。

這個題材本是好的，同類型的影視作品，只要拍出來是題材都能吸引不觀眾。

但這種本子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如果編輯邏輯不強，后續很容易會崩。

目前整個本子只完了三分之一，前期矛盾建立和后續的故事發展都還寫得不錯，但故事最難的往往就是結尾。

因為前期挖下的坑都要嚴合地補上去，稍有缺就像了一節的鏈子，不僅別扭還毫無觀賞。

方梨在復審的時候刻意留意過這一點，當時也發現轉折太過突然這個問題。

也和馮博李曉璇通過，兩人后續改了好幾版，雖然還是覺得有些不太順暢，但比起一開始已經好很多了。

沒想到，這個問題還會被李慧杰指出來。

周聿凡：“確實，這個問題我們也發現了，兩位編劇還一直在修改，相信在開拍前他們能妥善理好這件事。”

“好，這個問題過，咱們繼續說第二個。”

......李慧杰毫不客氣，一口氣提出了七個問題。

別說旁邊手指頭在鍵盤上一直敲不停的季甜甜，就連方梨都意外極了。

若擱別人，合同簽訂前一晚你給我提出這麼多問題，八都要翻臉，可李慧杰說的聽著卻沒有一點不滿。

因為每一個問題都說到了點子上，一針見，格外準。

方梨只覺益頗深。

看著對面一頭短發，戴著眼鏡侃侃而談的人，心中驚嘆越來越重。

到底是哪些人用那種齷齪的心思猜度這樣的有能力的人？

問題說得差不多，飯也吃得差不多，朱順又開始充當調和劑招呼著大家喝酒。

方梨跟著了兩下，朝大家說了聲抱歉，起出門上洗手間。

“徐總，要我陪你嗎？”開門的時候季甜甜在后面問。

方梨朝笑笑：“沒事，不用。”

關上門，看了眼方向朝走廊中間走去。

路過側前方的包間，門恰巧又開了。

只不過這次出來的不是服務生，而是一個穿著時髦個子很高的男人。

他帶著帽子，先方梨一步也朝洗手間那邊走。

方梨就跟在他后，盯著他帶著帽子的后腦勺，不自覺放輕腳步。

男人似乎喝了不酒，腳步有些漂浮，方梨一路看他進了洗手間，沒忍住還是劃開手機給周聿凡發了條消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