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岱蘭垂下眼睛。

“其他倒還好，最近嘛……的確也遇到了點小麻煩，”千岱蘭不看葉洗硯，一粒一粒吃著碧綠的豆，告訴葉洗硯，“店長出了點事，最近店里有點。”

葉洗硯微笑：“什麼事？或許我能幫上忙。”

“算了，”千岱蘭重新揚起微笑，“都是些家長里短的小事，我知道哥哥對我好，也知道哥哥有能力，但這種事……說出來我都覺得哥哥會煩，還是算了。”

“岱蘭，”葉洗硯看著的眼睛，他一雙深邃的眼也微微彎了，“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能幫你？”

千岱蘭猶豫好久，才舒展眉頭。

“好吧，”說，“我就講講，哥哥也就聽聽，因為這種事，確實不太面——其實，上個月，我們店長接待了一位男客人，那個男客人回家后，給我們店長發了條短信，想約晚上一起吃飯。”

葉洗硯擰開一瓶橙汽水，放在右手邊；自己又打開一瓶礦泉水，微微垂眼看千岱蘭，喝了一口。

他似乎對的話很興趣：“然后呢？”

“然后，”千岱蘭說，“我們店長拒絕了，但——”

說話時，千岱蘭一直在看葉洗硯的眉，發現自己完全做不到看葉洗硯的眼睛說謊，總有種在他面前赤，、無所遁形的覺。

于是，用了麥姐教給的小技巧，看人眼睛稍向上的地方，會讓被注視者有一種被尊敬看著的錯覺。

但今天的謊言，說起來也十分困難。

葉洗硯喝水的時候，千岱蘭的視線不自覺被他滾的結所吸引。

和不同，男的結很明顯，清晰，葉洗硯一看就知道保持著自律飲食和健習慣，脂率低，脖子上的管也明顯，清楚地延到襯衫里去。

用力控制住自己不要看，重新將視線投注于葉洗硯的眉眼。

不知怎麼，有些口。

葉洗硯在喝水，卻覺焦，好像他飲用的水是從取。一吞，一咽，結一，一干。只能用干燥的咽和舌，繼續說出潤、流暢、事先排練過幾十遍的語言。

“……但男客人又繼續發了短信過來，這一次，店長還沒來得及回復，男客人的妻子發現了；是我們品牌尊貴的大客戶，不愿意聽我們店長的解釋，直接寫信投訴到總部，”千岱蘭繼續說下去，“總部要求我們店長妥善理這件事，如果大客戶能撤銷投訴的話，店長也會免于罰；可是……店長想去登門拜訪，但客戶不愿意見店長。如果再解決不了這件事，店長可能會被調崗、罰錢。”

葉洗硯放下礦泉水，平靜地問：“你和店長的關系很好嗎？”

“嗯，”千岱蘭重重點頭，小聲，“當初我其實沒資格進這家店鋪的，多虧了店長，破例將我招進來，我一直很激；這幾天，店長不在店里，店里面的管理也松松散散——”

“你的腳，”葉洗硯忽然問，“也是在店里的傷嗎？”

千岱蘭吃驚地看他：“哥哥怎麼知道？”

葉洗硯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臉上是淡而和的微笑。

“果然，”千岱蘭苦笑，低頭，放在桌面的兩只手不安地攏在一起深深一按，又慢慢放開，緩慢抬頭，欽佩地看向葉洗硯，“我就知道，哥哥觀察仔細，又聰明，不管什麼事，肯定都瞞不過哥哥……”

“先別拍馬屁，”葉洗硯笑，酒窩淺淺，“巧了，這幾天，張楠一直同我訴苦，說妹妹要和妹夫鬧離婚，鬧得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太安寧。”

千岱蘭心砰砰跳，表面上仍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關切地說：“張楠哥最近也在北京嗎？他之前來我店里消費過，幫我完了那個月的業績；我一直想請他吃飯，還一直沒找到機會呢。”

“哦？”葉洗硯酒窩更深了，“你也想請他來這家餐廳吃飯？”

千岱蘭四下看了看，確定廚師不在后，才向前俯，靠近葉洗硯，小聲問：“哥哥這麼問，是覺得這家餐廳的菜不好吃嗎？”

擔心被店里的人聽到，說話聲音小，帶了輕輕的氣音，離他也近，幾乎要到葉洗硯的耳朵上，說話時，葉洗硯能看到瓣上殘留的一點橙，新鮮，干凈，酸酸甜甜的清爽。

他側臉，同樣低聲告訴千岱蘭：“每個人口味不一樣，我認為好吃，可張楠未必覺得可以。”

“啊，”千岱蘭短促一聲啊，慢慢坐回去，苦惱，“可是我來北京才一年，知道的店就這麼幾家；萬一真不合張楠哥的胃口，也沒別的辦法了。”

“多大點事，”葉洗硯輕描淡寫，“下次我和他說一聲就好了，用不著請他吃飯。”

千岱蘭若無其事地試探：“哥哥是在說張楠哥幫我完業績的事嗎？”

葉洗硯看著。

他笑容不減，微微揚眉：“嗯？岱蘭難道還有其他事要找他嗎？”

這是始料未及的答案，千岱蘭一時間沒想到應對的回答，卡了一下殼，愣愣地看他。

葉洗硯笑容更深了。

“不過，提到你們店，我倒是想起來，”他說，“這一次，張楠的妹妹和妹夫最近吵架、鬧離婚，似乎也是因為你們店。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好像也是因為他妹夫私下聯系一個導購——該不會就是你們店長？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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