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小，不太懂，好的，”麥怡有些傷地說，但隨后，又笑起來，拍拍的肩膀，“走吧，我們該下車了。”

千岱蘭沒有走出火車站，換乘車去鐵嶺，路上一不小心睡著了，夢見麥怡就站在站臺上，目送著遠去。冷不丁地聽到悉的鄉音，聞到干豆腐小蔥配白酒的味，一睜眼，對面的大哥樂呵呵地問妹子吃五香豆腐卷不？

千岱蘭搖頭，笑著說謝謝。

一回神，發現自己到站了。

爸爸千軍騎著托車過來接，上車時提醒把腳抬高點，別被燙破了子。他帶了倆綠的軍大，一個自己倒穿著，一個給千岱蘭穿上，把包得和企鵝似的，還不忘得意地夸：“我閨就是好看，穿啥都洋氣！”

千岱蘭一邊嗯嗯一邊說爸你可別在這瞎扯皮了，趕回家，要不你那洋氣的閨等會兒死在半道上了。

千軍哈哈大笑，騎著托車噔噔噔地載人回了家。他們還住在以前分的那種小家屬樓，樓道黑黢黢的，周圍沒啥人了，一樓滿是雪啊水啊泥啊的混一片，聲控燈壞了，千軍一手拎著兒的行李，一手拿手機給照明。

家在三樓，推開鐵門就是滿噔噔的暖和，千岱蘭嘩啦掉服，確認上沒寒氣了才去抱媽媽，臉埋在脖子里邊撒邊喊媽。

媽媽周蕓疼得把從頭發到腰，笑著拍：“蘭蘭回來啦，快點去洗手，我包了餃子，豬大蔥餡兒的，你爸還買了你最吃的鹵豬頭！”

千岱蘭吃了很多。

去年在JW還立不穩，為了過年的業績和加班費，也沒回家，這是去北漂后、回家過的第一個年，什麼都不管不顧，猛吃一頓，吃飽后，搶著刷碗洗筷子。

小城市沒啥夜生活，坐火車又累，躺床上時才十點，千岱蘭玩著新手機，好奇地登錄微信。

2011年1月才上線的新件，可以用Q，Q賬號直接登陸，還是葉洗硯告訴的，說未來一段時間，騰訊可能會主推這個更簡的件，他預測這將為不亞于Q，Q的通訊app——

他還建議千岱蘭之后和一些重要的客人加微信號，而不是只記下手機號碼。

千岱蘭鼓搗了好半天，想發朋友圈，冷不丁看到葉洗硯發了個朋友圈，是一張照片。

點開看。

照片上是一本和那個一模一樣的英文版《理智與》，旁邊放著一條羊絨線圍巾。

千岱蘭認出，那是自己送給他的那條。

心里甜滋滋，正想放大仔細瞧瞧，卻發現那張照片被刪除了。

千岱蘭：“嗯？”

再刷新還是沒有，一骨碌爬起來，肩背上蓋著被子，暖呼呼的、干燥的風吹著的臉，手機，給葉洗硯發去微信。

千岱蘭：「哥哥怎麼把照片刪了呀」

千岱蘭：「我還沒看清楚呢」

葉洗硯回得很快：「試驗新功能，誤發。」

葉洗硯：「剛發就刪掉，你怎麼看到了？」

千岱蘭敲——

「是吧，就是這麼巧」

本想發送，冷不丁看到提示。

「對方正在輸中」

猶豫一分鐘，把對話框的逐字刪掉。

千岱蘭重新敲，發送。

千岱蘭：「可能因為我一直都在關注哥哥」

第29章 抬頭看看

房間外是零下十七度的寒風，外層的窗玻璃結了薄脆的一層冰霜，老房子的保暖不比以前，窗戶由千軍刷了一層又一層，阻止凌烈的寒風侵這老舊的房。

隔壁父母在小聲說話，下面的電熱毯把千岱蘭的臉蛋也烤得又干又紅，像噼里啪啦的糖炒栗子。

冬天在被窩里玩手機是又舒服又麻煩的一件事，舒服的是現在什麼都不用想，麻煩的是手和手臂撐起來的空間容易讓寒氣涼了口——可若是用被子將頭、脖子埋進去玩，又會悶到不氣。

在千岱蘭鎖骨變涼之前，那行「對方正在輸中」終于消失。

葉洗硯：「說話這麼甜，今晚吃蜂了？」

千岱蘭：「對呀，哥哥想嘗嘗嗎？」

換了個姿勢，側躺著，把被子往下掖一掖，在外面的手指頭凍得發冷，換了另一只手握著手機，等葉洗硯的回應。

千岱蘭眼地看著「對方正在輸中」持續了很久很久，看不到手機另一端的模樣，只猜測他現在會出怎麼樣的表。

葉洗硯：「蜂？」

千岱蘭：「當然是蜂呀」

翹著角，飛快地回：「哥哥以為是什麼呀？」

葉洗硯：「抱歉」

千岱蘭的手剛敲了一下屏幕，完整的字還沒打出，就看到葉洗硯迅速的第二句。

他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

葉洗硯：「是我孤陋寡聞，原來鐵嶺的蜂也很出名」

千岱蘭：「我們鐵嶺可不單單出明星，好吃的可多啦，花生大米胡蘿卜，榛子榛菇，菌菇燉可香了，我改天趕大集給你買點，都給你寄過去」

葉洗硯：「我想要的也能寄麼？」

千岱蘭放下手機，兩只被凍到冰涼的手去了臉，發現自己現在臉頰熱得嚇人，電烤爐似的，一下子就把掌心烘得暖洋洋。

發：「哥哥想要什麼呀？」

不到兩秒鐘。

葉洗硯：「聰明的千岱蘭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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