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掙扎,不知道要不要告訴葉洗硯——不然還是算了,反正下一年六月就要高考——考好了再告訴他吧。
否則,考差勁了呢?
還是不希葉洗硯認為太“急功近利”。
葉洗硯瞧千岱蘭困擾,微微一頓。
“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惆悵?”他不聲,觀察,“雖然現在不算早,但正常況下,高中生仍舊算早……知道嗎?”
千岱蘭一分神,沒聽清,恍然回過神,只點頭。
“知道,知道。”
其實到沒注意葉洗硯在講什麼。
眨眼,約定好的“離圳日”到了。
葉洗硯讓千岱蘭留下地址,他說有些書要送給,書本太重,不如寄過去。
千岱蘭寫下了店鋪地址。
這次離開,依然是楊全送去機場,千岱蘭以“不方便停車、不希太麻煩他們”為由,拒絕二人送進候機大廳。
千岱蘭背著雙肩包,若無其事地進了玻璃門,蹲在角落里,熬過了十分鐘,確定外面沒人后,才出腦袋,左看看右看看,謹慎地離開。
工作人員以為走錯了地,指:“小姑娘,這里,從這里進去值機——”
“謝啦,”千岱蘭沖他燦爛一笑,“不好意思呀,我看錯時間了,bye~”
離開候機廳,去找機場大,轉公,一路跌跌撞撞,終于到了南油批發市場。
千岱蘭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館,開了一間窄窄的小房子,住兩晚。
住上兩晚,逛齊了這邊的店,清底后,買了貨,加上那些賣貨人的聯系方式……最后一天,就直奔深圳火車站,晚上在火車站附近住一天,第二天上午坐火車回家。
機票還是太貴了。
千岱蘭想。
進賓館小小的房間中,地面得像是積了一層水,又窄又小又悶,千岱蘭打開窗戶,發現外面一株火紅的朱槿花開得熱烈,日頭下耀眼的紅,紅到好似能刺破這小旅館的暗。
看。
無論什麼環境,都不耽誤朱槿開花。
……
葉洗硯一直在公司。
晚八點,他回家,聽到楊全說,訂的書和高價購買的試卷、資料都已經到了。
是各種各樣的試卷和教材,包括曾被選為遼寧高考命題組的老師著作,及遼寧一些省重點高中部出的試卷和學習材料。
打包后,直接寄給千岱蘭。
葉洗硯俯手寫的收貨地址,遼寧省沈市……
寫到最后“紅服裝店”時,葉洗硯微微皺眉。
——千岱蘭可沒有告訴他,父母開的小店,竟然是一家服裝店。
——在這個時候忽然間說來深圳,深圳有什麼?
——深圳和沈一南一北,距離這樣遠,十一假期珍貴,為什麼大費周章過來,只在這里住短短三天?
——他不會如葉熙京那樣自,不會自到以為千岱蘭這樣折騰只是想見他一面。
服裝……深圳……短短三天……
忽然間,葉洗硯放下筆:“楊全。”
楊全在門外電梯廳中斗,努力用厚厚的泡沫和氣泡包裝袋,來打包那個用彩鉆“千岱蘭”的接機牌。
聽到老板的聲音,他探頭,頭發上還有細小的、雪白泡沫球球,眼鏡上也吸了唧唧歪歪小球球:“怎麼了,洗硯哥?”
“楊全,”葉洗硯沉著臉,說,“今天上午,你究竟有沒有親眼看到岱蘭去值機?”
作者有話說:
很多00或者05后的寶寶妹妹們,可能不知道什麼是格子鋪。
我小學初中時候特別逛,一個店里好幾個貨架,每個架子上的格子里都擺滿了不同的東西,小首飾啦,針鉤的小東西,文,追星的卡片……等等。
格子鋪相當于一種寄售的中介,賣家可以租賃一個格子,把東西放在這里代售。
但讀高中的時候,好多格子鋪都漸漸消失不見了。
千岱蘭現在還是二十多歲出頭的小姑娘呢。
不是完無缺的人設,所以我允許迷茫,允許徘徊,也允許“犯錯”。
人生的容錯率其實沒我們想象中那麼低,人都會犯錯的呀,除了生死,沒有什麼是會搞砸人生的大事。
所以我其實不太喜歡高中打時一些’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之類的標語,也不喜歡“高考決定人生”之類的話,高考很重要,但也并不真的能決定人生。
這麼說吧,我讀的高中后期實行高政策,年年都有學生跳樓,那種抑又痛苦的氛圍,我現在想起來還會很難過,因為我讀高中時,也會被學業到不氣、失眠、焦慮、發、神經的胃痛、吃不下東西、持續嘔吐……
人生沒有那麼多決定局。高考失利還可以復讀,也有一個高中校友,普通專科升二本、再考研到北大哲學系,被老師當例子教育我們。
永遠不放棄對向上的,我覺得這才是“決定局”。
很多時候,回頭看,發現那個時候我們把對某些東西的恐懼放大了。
當然,我不是在指責高中時的我怯懦,我只是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很可憐。
就像現在的岱蘭,才二十歲呀,見過一些世面經歷過社會很多事,可畢竟才二十歲呀。
二十歲的年紀,怎麼能將所有事都做到完得令所有人滿意呢?我相信,之后也不會為今天的選擇而后悔,因為是千岱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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