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書寧也是鼓足勇氣才喊了這麼一句，瞧著賀老反應大，用胳膊抵了抵賀聞禮，眼神暗示：  自己太過了？  有些老人家年紀大些，可能覺得老公、老婆稱呼太膩歪。

賀聞禮表面沒有任何反應，陳最站在一側，深吸一口氣：  我的活爹，  您怕是要笑瘋了吧！  真能忍啊！  要不然，怎麼人家是老板呢  這忍耐力，絕了。

賀聞禮只說了句：“好，我嘗嘗。”

話音未落，他低頭，就著鐘書寧的手，在咬過的地方，吃了口椰子餅。

鐘書寧都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以為，賀聞禮會重新從盤子里拿個點心。

“味道確實可以，剩下的就給我吃吧，你喝點水，坐了這麼久的車，應該口了。”

賀聞禮很自然地接過椰子餅，給遞了杯茶。

賀伯堂與父親對視一眼：爸？這是我兒子？  賀老：這是你生的，你不知道？  賀伯堂：我生的，但是您養的啊？  賀老：覺不像我孫子！  因為整個賀家上下都知道，賀聞禮不吃甜食。

所以剛才梁嘉因遞點心的時候，才完全沒招呼他。

賀家二老年紀大了，嗜甜，專門請了面點師，制作的點心比外面購買的更甜膩些。

他不僅吃了，還吃了別人剩下的。

“你們從認識到結婚，時間不長，看起來還好。”

賀老直言。

他看著鐘書寧，顯然是沖問的。

鐘書寧笑了笑，“上一個人，可能一瞬間就夠了，所以好壞，和結婚時間長短沒關系。”

不能總躲在賀聞禮后。

該說話時，必須做好妻子該做的。

賀老盯著，“那你喜歡聞禮？”  “賀老，您似乎對自己孫子太沒有自信了。”

“……”  “無論是能力，樣貌，人品還是家世，他都無可挑剔，格又好，恐怕這世上很有生可以拒絕他。”

賀老只笑了笑：“小姑娘，你別跟我繞彎子，我問的是，你喜不喜歡他？”  鐘書寧看了眼賀聞禮，微微笑著：  “喜歡。”

即使知道，這只是應付長輩的托詞，  說喜歡，  他心也歡喜。

賀聞禮看著，滿眼寵溺。

賀老皺眉：  嘖嘖，瞧他那個死樣子，笑得一臉不值錢。

“坐了很久的車，我先帶回房休息下，晚飯時再下來。”

賀聞禮知道，鐘書寧因為見家長張很久，和爺爺幾句對話，也是鼓足勇氣。

賀聞禮給自家爺爺遞了個眼，提醒他：  適可而止！  鐘書寧笑著：“賀老、老太太，叔叔，阿姨，我們給你們準備了禮，希你們會喜歡。”

“那我們先回房了。”

果然，在賀聞禮帶鐘書寧回房后，在房門關上的瞬間，長長舒了口氣，“我剛才表現得還可以吧？有沒有給你丟人？”  賀聞禮搖頭。

“那就好，其實我心里怕死了。”

鐘書寧臉上表生，惹得賀聞禮角笑意也逐漸加深。

“賀太太，你表現得很好。”

尤其是那一聲老公，他……  很用！  沒想到回趟老宅，還能有這種意外收獲。

——  賀聞野進屋時，正聽自家爺爺抱怨，“我剛才是不是太兇了？我瞧那丫頭張的，我很嚇人嗎？”  賀老太太：“你就是坐在這里不說話，就嚇人了，還偏挑那些不中聽的話講。”

“我就是忍不住……”  他也有些故意的分。

如果被他三言兩語就嚇退的，怕是不適合他們家。

那丫頭吧，看著也還行。

嘛，肯定是假的。

什麼老公老婆的，就是純粹來糊弄他罷了。

要是這點都看不出來，他這把年紀算是白活。

他就是好奇，賀聞禮那臭小子究竟用了什麼手段，讓那丫頭肯陪他演戲，裝得還有模有樣。

還說他格好？  小丫頭年紀不大，竟跟著那臭小子學的滿胡話！  這兩人，就是大忽悠加小騙子！  “不過那丫頭的事，我多打聽了些，估計我們對太熱，更害怕。”

賀伯堂說道。

“你還有臉說，剛才你為什麼不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這個家里多跋扈！”  “我不說話，那是給您自由發揮的空間，怕打您的節奏。”

賀老冷哼，“就讓我做惡人吧，你們全是好人。”

“爸，一家人，需要分這麼清嗎？” 

 “你給我滾——”  結果賀伯堂目一轉，看了眼自家小兒子，“賀聞野，你還知道回來？”  賀聞野懵了。

這是自己親爸嗎？  拿他轉移火力！  他乖巧喊了聲，“爸。”

“對了，和聞禮都結婚了，剛才喊我什麼？賀老？”老爺子皺眉，“不應該喊我爺爺嗎？”  賀聞野咋舌：“爺爺，您想得也太了！”  “你小子什麼意思？”  “改口紅包都沒給，就想讓嫂子您爺爺，您這算不算占人家便宜。”

“我……”  老爺子氣得拿起拐杖就想他。

這爺倆真是想氣死他，大兒子不心，大孫子冷漠，小孫子二貨，這日子太難過了。

他咳嗽兩聲，指了指放在不遠的禮盒，“野小子，去拿給我看看，那丫頭給我準備了什麼禮！”  “還禮？我眼可是很挑的。”

賀老上這麼說，卻滿眼期待。

而此時的臥室  鐘書寧放松些才打量了一眼房間，風格跟賀聞禮在蘭庭的別墅很像，都是冷調，只是窗邊養了幾盆蘭花，為房間增添了些亮。

床，沙發，書桌……  “我初中前，大部分時間都住這里。”

賀聞禮將兩人行李放好。

鐘書寧點頭，居然在桌上看到了張賀聞禮上學時的照片，看看照片，又看看他。

“怎麼了？”賀聞禮問。

“你這時候看著小的。”

還穿著校服。

“我現在看著很老？”  “……”  鐘書寧咬了咬，他上學時閱讀理解肯定做得很差。

又看向另一個相框，“這是？”  “我媽。”

照片中的人穿了長，長發微卷，應該是在家里拍攝的，長相不是特別驚艷的那類，但特別溫，角微翹。

給人一種滿眼幸福，歲月靜好的覺。

據說賀聞禮生母過世得早，所以鐘書寧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看了眼床，“這床，看著不大。”

“嗯，我上學時用的，之后也很回來住，床一直沒換。”

床比蘭庭那個，小了不止一個尺寸。

一個年人睡還差不多，跟賀聞禮要怎麼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