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意把紙鋪在上，開始記錄起剛才看到的細節。

“這幅畫是仿元代王蒙的《秋山草亭圖》，原作現藏……”

一邊看著畫，一邊在紙上寫著。

“畫面構圖疏有致，山巒起伏，林木蓊郁，亭榭樓閣錯雜其間，充滿了秋意……”

“幾筆墨未盡之，顯出些許稚，應該是新手所畫……”

蘇晚意正寫著，突然被人打斷了。

“蘇小姐，您的茶。”

抬起頭，就看到了之前的那個接待員站在我面前。

接待員端著托盤，托盤里放著兩杯茶水。

“我們沒有點茶。”蘇晚意開口說道。

“這是負責人送您的。”接待員保持著微笑。

“負責人？”

有些詫異。

接待員難道不是只接待貴賓嗎？

就算我們是旁觀者，也不應該是由接待員來招待我們。

“好，謝謝。”

卡普特船長倒是不疑有他，端起茶杯就要喝。

“船長，別喝。”

蘇晚意手攔住他。

“為什麼？”

卡普特船長不解地看向。

“先別喝，咱們事還沒解決，不能著了別人的道。”

蘇晚意搖搖頭，但心里總有一種不好的預。

“那我先放這兒。”卡普特船長把茶杯放在了一旁。

“您慢用。”接待員離開。

盯著那兩杯茶看了一會兒，然后才收回了視線。

“蘇小姐，你的畫技非常高超，不輸我所見過的一些畫家。難怪你對畫作如此了解，原來你也是大師！”

這時候，卡普特船長看向蘇晚意紙上寫寫畫畫的東西。

“什麼？”

突然被他這麼夸了一句，蘇晚意愣了一下，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竟然無意識地畫了畫。

旋即不好意思地笑道：“沒有這麼夸張，我以前專門學過。”

船長仍舊驚嘆著：“等事辦完，我想要跟蘇小姐個朋友，也許以后還能跟蘇小姐有所合作。”

臺上的畫作已經被人拍下，換上了下一件賣品，蘇晚意放下紙筆：“如果卡普特先生愿意的話，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

認真說道，“畢竟卡普特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今后我也想找個機會好好謝一下。”

“蘇小姐，冒昧地問一句，你的職業是什麼？”

“設計師！”

聽到我的答案，卡普特船長笑著說道：“或許以后我們還有機會合作。”

“嗯。”

蘇晚意點點頭，這時，最后一件拍品被推了上來。

“接下來是最后一件拍品，唐代閻立本的《步輦圖》！”

拍賣師一邊掀開紅布，一邊開口說道。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幅畫上。

我也跟著看去。

當我看清楚那幅畫的時候，瞬間瞪大了眼睛。

“不是那幅畫。”

“嗯？”

卡普特船長看向我。

“我之前看過的，不是這一幅。”

蘇晚意皺起眉頭，心里有了一個猜測：“最后一件拍品被換掉了。”

“什麼？”

卡普特船長震驚地看向我。

就在此時，拍賣師按住耳麥，似乎聽到了新的指令，臉變得有些差。

轉而他便面帶歉意說道：“抱歉，最后的賣品出了點問題，現在要暫停拍賣。重新開拍的時間不確定，各位如果著急可以到此為止，等到開拍時再通知各位。”

他話說得很急，但足夠清晰，“為表歉意，離開時會有接待人員給各位送上一點小禮，請各位貴賓見諒。”

臺下這些人倒也不惱，只是有些憾地嘆了口氣，隨后起離開了賣場。

蘇晚意表凝重，站起說道：“最后一幅畫真的被人替換了贗品，我們過去看看。”

卡普特船長也明白這代表了什麼，當即找到工作人員帶他們到了后臺。

原本這種況下，一般的人是不能到后臺介的，但卡普特船長是老客戶，也能說是合作方，負責人對他的介并不介意。

“出了什麼問題？”

卡普特直直走向負責人，“是畫作被調換了嗎？”

看到是他，負責人臉上的怒火收斂了些，耐著子答道：“是的，最貴重的一幅畫在即將開拍時才發現被人換了贗品。”

“這與我船上的贗品況一樣，我們也是為了調查此事來的，也許這兩件事是同一個人做的，又或者是同一個原因？”

卡普特指著蘇晚意，“這位蘇小姐對畫作很了解，讓看看，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這種事就算報警也未必有用，作案的人太聰明，躲過了所有的監控，又或者說完利用了監控。

負責人猶豫了一下，看著蘇晚意手中的素描，還是點了點頭，帶著他們進了鎖了好幾層的庫房。

“就是這幅畫。原本我們送庫房的時候就確認過好幾次，中途也檢查過，都沒有什麼問題，偏偏臨上臺時……唉。”

他話都沒說完就忍不住嘆了口氣，可見有多憂愁。

蘇晚意走近畫作，將每一個細節都看了一遍，果然與記憶里的細節有些出。

特別是畫師的某些小習慣，這些東西都是其他人復刻不出來的。

沒著急說話，而是近畫框邊緣用手一點點索著。

由于已經確認了是贗品，負責人沒有阻止的，反而期待能找出問題所在。

蘇晚意的心里沒什麼底。

能有資格接這些貴重品的人不算，他們每個人工作時為了防止損壞賣品都會戴上手套，不可能留下指紋。

可這些真品是怎麼突然變贗品的呢？

這些畫都比較大，搬出搬進都很明顯，想要將真品搬走，再把贗品搬進來，這種大作怎麼會沒人看到？

突然，將手停在了畫作的左下角。

這里的的畫框有些松，扭頭看向負責人：“這里有一點松，也許被人拆過，而且太過著急沒有檢查留下了。我想把畫框拆下來看看，可以嗎？”

負責人擺擺手：“比起真品來說，畫框不置幾個錢，更別說這幅贗品了，蘇小姐隨意便是。”

話是這麼說，但蘇晚意的作還是很輕很慢。

在畫框卸下后，畫作完全暴在了空氣里，也能真正接到這幅畫。

但的目并不在這幅畫上，而是剛剛看過的左下角。

剛剛就在想，已經是贗品了，為什麼還要拆畫框？

然而此時就有了答案。

“找到了。”

微微勾，低聲呢喃。

話畢，直接抬手掀起畫作一角，猛地整張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