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瑞廣竟敢出城襲營?”下半夜正是守衛困乏之際,此時襲營而來是最好的時機。
但是敵軍并無困戰之舉,還不等我軍回防敵軍就已經撤走了,看著這樣倒像是故意擾為之。
宗延黎亦是從睡夢之中醒來,聽聞敵軍又撤走了,當下急召見了諸位將領商討此事。
公孫璞臉上還帶著幾分倦,打了個哈欠說道:“魯瑞廣這是不想固守城關,又擔心我軍下一次攻城來的兇猛接不住,故有此鋌而走險之舉,做出游擊戰。”
公孫璞想起了當初對戰晉國東隴城的時候,邵偉毅也曾做出分隊游擊的舉來。
“我等可以再等等。”公孫璞想了想說道:“先看看敵軍突襲的路數,再做出舉措來。”
“若是確實如我等猜想,是分隊游擊出城的,可以在姚安關城外埋伏。”公孫璞抬手了眉心低聲說道:“就姚安關的城池來看,能出城的方向就那麼幾個。”
“我軍提前埋伏,待敵軍再出城的時候便可先一步攔截,化被為主。”
“不過有一點,無法確定敵軍何時會出城。”公孫璞說著沉默了一下,似是在喚醒自己那沒睡醒的腦子。
詹皓月撐著腦袋歪在一邊,看著那樣子像是已經睡過去好一會兒了……
宗延黎看著這麼一幕有點想笑,最后擺了擺手說道:“罷了,今夜事發突然,我已重新布防,想來敵軍不會再行襲營之事,都先回去休息吧。”
眾人連忙謝過,轉回營歇下了。
敵軍果然只是擾而已,自知兵力不濟,糧草不足自然不敢,選在下半夜大家睡得正沉的時候襲營而來,為的就是擾我軍將士罷了。
魯瑞廣的襲擊毫無章法,但是又有跡可循。
幾天觀察下來得見,敵軍每次出城襲擊選定的時間都是在,下半夜的時候,或是將士們剛剛準備睡的時候,要麼便是起灶燒飯的時候。
說白了就是選在了軍中將士們警惕松懈的那短暫的一點時間里。
“將軍,斥候帶回來的消息。”盧昊騎著馬匆匆回來,送上了斥候這幾日探得,姚安關可出城的六個方向。
“嗯。”宗延黎點頭讓盧昊坐下,然后開始新一的部署。
這姚安關的六地方都需要安排伏兵,有些耗費太多人手,故而宗延黎想關而進,得敵軍只能從左右兩側四個方向出城。
然后宗延黎在這四出城方向部署伏兵,既做了部署,那又要想法子做出敵出城之舉。
姚安關易守難攻,宗延黎正愁這敵軍在關不出來,不知如何才能破城,沒想到他們倒是自個兒出來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接連幾日落下的雨,似是將那秋日的涼爽也一并帶來了。
軍帳之中門口將士們都把桶盆拿了出來,放在帳邊接雨水。
公孫璞和詹皓月二人好心的在對弈煮茶,本該是如此嚴肅的軍中,他們二人這一擺開,倒像是什麼清雅的小館似的。
宗延黎頂著一雨水歸來,邁著沉重的腳步,這幾日宗延黎親自去探查四周況,試圖從地勢之中獲得幾分便利,也四下看看周遭城鎮那些百姓之中可有突破口。
為主帥從來就不是整日坐在主帳之中發號施令即可,若不親眼去看看,你又如何得知當下局面變化?
雨水的灌溉以至于原本淺薄的溪流被漸漸充盈,幾次外出得見那些百姓仰著頭張大接雨水,同樣也有人不甘于此,跪在田地間想要祈求地里的糧食生長。
“讓人截斷溪流。”宗延黎取下了頭上的盔甲,出了狼狽的面容,滿頭發面上似有幾分薄紅,有些皺眉低聲說道:“將溪流邊的百姓盡數驅趕,燒些香灰撒去河水之中。”
“佯作投毒之象,讓百姓口口相傳,待魯瑞廣誤信不敢用水,必定待不住幾日。”
宗延黎一邊吩咐著一邊拿起布帛拭臉上雨水,頓了頓嘆氣說道:“讓馮培來一趟。”
眾人低頭應著,聽到宗延黎后面這一句話,齊刷刷抬眼道:“將軍此去遇到敵軍了?負傷了?”
宗延黎搖頭,上的軍甲還在往下滴水,垂眼說道:“秋雨淋的多了,許是了風寒。”
蒙奇幾人萬分錯愕,那落在宗延黎上的目皆是著稀奇,在他們的眼里,宗延黎從來都是壯的跟頭牛似的,莫說是這等風寒了,以往便是斗將負傷,對敵瀕死轉瞬好像就痊愈了。
他們真的沒想到,宗延黎竟也會著涼……
在所有人眼中強悍無所不能的大將軍,簡直如同天神一般存在,在此刻似乎突然讓他們到了,大將軍是人不是神。
宗延黎這病癥來的不算突然,前兩日便覺得有些不適,但是因為戰事要就不曾理會,依舊將萬事安排妥當,今日方才覺得頭昏腦漲的厲害,喚了軍醫前來。
馮培這幾年跟在宗延黎邊,可以說是對宗延黎的狀況了如指掌,乍然間聽聞此事也覺得意外。
待把脈之后便明了了,面上已有些蒼老之態的馮培細心的為宗延黎抓了藥低聲說道:“大將軍此番寒是淋雨所致,小日子對子而言較為脆弱,將軍雖是魄強健,可如今您也二十四歲了。”
“需得小心一些,以免落下病啊。”馮培細聲勸說著,每每想到宗延黎是子,馮培這心里又是為其到心酸又是敬佩的,隨著年月相伴,如今更多的是嘆息。
“多久能好?”宗延黎著頭疼發脹,啞聲詢問道。
“先用藥看看……”馮培知道宗延黎心中掛念著戰局,當下把這藥送去給了啞奴,讓啞奴熬制送來。
許久沒生病了,這一病倒是讓想到了時,母親不敢讓父親知道是子,是宗延黎熬著不請大夫,唯恐旁人泄了風聲,只讓人抓藥來。
昏沉之間宗延黎好似又回到了時,以前只覺得母親狠心又強,卻也忽略了母親那眼中忍的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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