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一應下,對于宗延黎的決定沒有人多說什麼。
宗延黎短暫的下了軍甲,著自己這又長了許多的頭發,練的剪短了一截,在軍中理軍務的時候,無意之間翻閱到了當初宗延黎讓衛松鶴寫的子孕中事。
這才約對遠在大乾的子生出了幾分牽掛和思念。
這等念頭生出,竟是讓再無心理軍務,干脆喚了高飛林牽來了馳風,打算出去溜溜馬。
“將軍不妨去坡阜關后邊的祿張寺逛逛。”詹皓月見宗延黎要出去,當下抬頭說道:“就在后山方向,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個小寺。”
“祿張寺?”宗延黎略微揚眉來了幾分興致。
這才剛剛出了關門,迎面瞧見了回來的聞年。
聞年勒停馬匹看向宗延黎:“將軍要出門?”
宗延黎點了點頭:“出去逛逛,你可要同來?”
“將軍且等我片刻。”聞年連忙沖進了關中,去換下了軍甲,洗了把臉就回來了。
“走吧。”宗延黎循著詹皓月所言的方向往后方繞行而去,走出去了遠一段路這才看到了那半山腰坐落的寺廟,這廟宇真是不大,上山的路還能看到不腳印,甚至還有人躺過的痕跡。
宗延黎將馬栓在了山腳,就這麼慢悠悠的踩著那泥濘的山路上去了。
離得近了之后,聞到了那香燭的味道,才剛剛走到寺門口就聽到了寺中響起的鐘聲。
手推門而,寺中打掃的很是干凈,木門房梁還頂著個不知哪里撿來的柱子,看著這寺廟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坍塌的跡象,許是他們的到來驚了禪房的小和尚。
那圓溜溜的腦袋探頭出來看了一眼,卻在看到宗延黎和聞年的時候嚇得了腦袋,立刻跑遠了。
不過片刻功夫,宗延黎就看到那門口走出來了一位老和尚,走上前對著宗延黎念了聲佛號拜道:“貧僧見過將軍。”
“……”宗延黎眉梢揚了揚,沒問他為什麼認得自己,倒是很平靜的說道:“路過貴寺,來討碗水喝。”
“將軍里面請。”老和尚溫和的笑了笑,并未多說什麼,引著宗延黎就進了禪房之中。
那老和尚練的為宗延黎和聞年泡茶,瞧著那茶葉沫子實在是得有些可憐。
老和尚略有些抱歉道:“寺中并無什麼值錢的東西,一盞清茶還二位將軍切勿責怪。”
宗延黎看了一眼茶水卻是沒喝,倒是打量起了這禪房,最后將目落在了那跟著老和尚的小和尚上,看樣子這小和尚似乎是剛剛剃的頭發。
“他的父母呢?”宗延黎隨口詢問道。
“已是離開此了。”老和尚低眉回答道。
“可是死在了坡阜關?”宗延黎話語平靜,似乎并無任何想要遮掩自己份的意思,且主提及了坡阜關。
老和尚張了張口,有些無奈又害怕似的說道:“將軍,貧僧并無刀劍,更無任何威脅,只想守著這一小小寺廟坐化于此,這小娃娃是貧僧選定的,為繼承寺廟的孩子。”
宗延黎聽著點了點頭,似乎真的就是隨口一問。
站起來道:“既是來此,自當去燒一炷香。”
老和尚愣了愣,引著宗延黎去了正殿之中,眼看著宗延黎那邁步佛堂的姿態有些言又止,目落在了宗延黎和聞年兩人上的武上,心中不知默念了多遍佛號。
“或許在你看來,我滿殺戮,怎會信佛?”宗延黎手輕輕過腰側長刀,仰頭與那殿中的佛像對視。
“可你們都說佛渡眾生。”
“我也當是眾生的一員吧……”
宗延黎垂眼點了一炷香,邊含著幾分笑,在那煙霧繚繞之下閉上眼恭順的為佛像點了一炷香道:“我所求之路,雖滿是殺戮,但……心向之當是佛普照之地。”
老和尚著宗延黎的背影,似乎有些看不明白這一位敵國將軍。
旁邊的聞年雖然不知道宗延黎為什麼要上一炷香,不過他還是順從的跟著將軍一起上了一炷香,甚至心中什麼都沒想。
沒什麼所求的,他只想保持著當下就足夠了。
宗延黎邁步走出殿外,看著那逐漸放晴的天空,略微瞇了瞇眼說道:“大師此地甚是清幽,想來會有香火鼎盛的那一日。”
宗延黎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就帶著聞年走了。
那老和尚領著小和尚雙手合十在寺門口恭送二人,小和尚仰頭詢問道:“師父,他們是壞人嗎?”
“不是。”老和尚了小和尚的腦袋,笑著說道:“蕓蕓眾生,人有百態,在我們眼中他們都是前來上香的香客罷了。”
“哦……”小和尚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
宗延黎重新上馬,就這麼帶著聞年又慢悠悠的回去了,待回去之后就徹底投了各種軍務之中,甚至抓了訓練的腳步,詹皓月前來詢問聞年,將軍去寺中都做什麼了。
聞年很隨意的說了一句,上了一炷香。
“就沒了?”正要提筆寫字的詹皓月愣住了。
“嗯。”聞年點頭。
“……”
詹皓月有些繃不住了,是扯著聞年詢問了各種的事,一定要聞年說出宗延黎說出過的每一句話。
聞年被他弄的有些煩了:“先生為何不自己跟著去?”
再說了,你寫的不是自己的游記嗎?
為什麼一天到晚盯著將軍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啊!
這句話恐怕其他人也很想說……
雨季完全過去了之后,就迎來了夏日。
他們終于去了厚重的棉,冬日里的凍瘡傷口也在痊愈,外面綠葉增多了,蒙奇等人又閑不住沒事就開始出去獵獲野味,偶爾還會帶回來一些野果子什麼的。
宗延黎也算是有口福了,下邊這幫兄弟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孝敬。
蒙奇幾人已經把聞年那狩獵的本事學了個十十,今日宗延黎正拉著聞年對練的時候,就瞧見蒙奇帶著一隊人回來,人人手里都拎著獵,看起來意氣風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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