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裴新雪被拖進房間，顧含章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

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像另一提線木偶。

過了一會，房門打開了，里面的男人衫不整地走了出來，原想過來回話，被沈墨晝一眼又瞪了回去。幾名高壯的男人進了房間，沒一會就拖著昏迷的裴新雪走了出來。上裹著床單，出來的都粘滿了。

顧含章依舊沒有一反應，甚至都沒有看一眼。

沈墨晝皺了皺眉，擺了擺手，幾人立馬把裴新雪拖下了一樓。

彼時，秦明已經趕了回來，與幾名壯漢而過時，瞥了眼渾是的裴新雪，毫不在意地轉上三樓。

沈墨晝見了秦明，奇怪道，“你不在爺爺邊呆著，來這做什麼？”

秦明看了顧含章一眼，“老爺子吩咐我過來照看您，爺，我們要走了，季行舟已經來了，他帶了另外一批人，現在海灘梢崗上都是他的人，那些人手里都拿著狙擊槍，季行舟這次是真的了殺心。”

沈墨晝看了看手心的白紗，語氣輕快，“早干嘛去了？早來這招不是好嗎？”

秦明知道他現在很興，但沈老的意思是要帶他走，不能讓他把命瘋沒了。季家那個也不是好惹的，他們已經暴了位置，必須先撤離到安全的地點。

沈家有病例報告在手，即使他們有再多的證據，也治不了重罪，只要沈家還在，沈墨晝就算真進去了，也不了什麼苦，到時候申請減刑再減刑，很快就可以再出來。

只是這樣，他的前途就算全毀了，當初沈嚴為了栽培他花了一輩子的心，沈家的繼承人沒有了，沈家這一戰也算敗的徹底。

不過沈嚴也想的明白，只要沈家在，沈墨晝即使不從政，榮華富貴一樣不了，眼下只要把命保住就行。沈嚴對他舐犢深，畢竟在他膝下承歡了二十幾年的親孫，也不是說放手就能放手的。

而秦明此次的任務，就是把沈墨晝帶走。

但沈墨晝卻不依，懶洋洋地站起，“不急，再陪他玩玩兒。”

秦明皺著眉，“爺，他們馬上就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走吧，飛機已經……危險！”秦明話說到一半，突然覺眼前紅圓點閃了閃，秦明飛撲向沈墨晝，將他護在下。

“砰！”

一聲巨響，沈墨晝原本位置旁的沙發被一發子彈直接穿了，他皺了皺眉，淡定地推開秦明，看著被穿的沙發，眼里有些興。

……

黑的越野車剛駛進莊園大門，車上的人就聽見了槍聲。

張樓是軍人，對槍械自然不陌生，他先是愣了愣，隨即回頭看向季行舟，“阿行，你安排的人？”

季行舟神未變。

張樓氣得顧不上季家多年的照看之，怒罵道，“華夏領土之下怎麼能容得下你們這樣私斗？你至國法于何地？你現在跟沈墨晝又有什麼區別？阿行，你快讓他們回來，你爸爸已經派了部隊增援，他們一個都跑不掉的。”

季行舟抬眸看向張樓，眼里戾氣橫生，“沒用的樓叔，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要他的命。”

張樓側反著，吼道：“你忘記老爺子跟你待的話了嗎？阿行，你不能走錯路，你以后的前途……”

季行舟側過頭，“我不要前途，我只要顧含章，他不死，難消我心頭之恨。”

張樓凝噎了半刻，聲音終是變得無力，“阿行，你有沒有想過，你走錯一步以后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季行舟不再回答，搖下車窗，不耐地看著眼前沒完沒了的植被，“開快點！”

……

沈墨晝從地上爬起來，不僅沒有害怕，眼里有惡劣的興，他一把抱起顧含章直接走到三樓的室外臺，秦明被他瘋狂的行為嚇住了，外面到都是狙擊手，他這樣暴不是找死嗎？

沈墨晝將顧含章放在臺的圍欄上，指著不遠的海灘，“我跟你打賭，季行舟一定下了命令，不能當著你的面殺我，你信不信？”

過了一會，果然沒有任何事發生，沈墨晝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顧含章側頭看了看遠無垠的天空，星河垂幕，暗夜無邊。

眼里的星慢慢暗沉了下去，轉頭看向沈墨晝，輕聲道，“你曾經跟我說過，你一生中有兩個人是不可的忌，一個是你母親，在你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你，那是你初次嘗到失去的痛苦，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脆弱不堪。你聽信了大人的話，執著地認為死去的人都會變星星，后來你央求沈嚴給你買了一臺天文鏡，很長一段時間你都睡在沈園館的臺，你用那臺遠鏡一直在天上找你的母親，直到有天，你看到了彼岸花星云，你才跟你母親做了別。你手機碼就是彼岸花星云的編號，為了紀念你的母親。”

沈墨晝愣了愣，有些震驚地看著，這些事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的夢里為什麼會有這些記憶。

顧含章看著他，眼里出淡淡笑容，“沈墨晝那些不是夢境，是回。我回來的時候有和你的所有記憶，但是我惡心你，厭惡你，所以不顧一切地遠離你。”

“你憑什麼跟我的阿行比？憑什麼因為自己心思丑惡就想拉他下高臺？你休想染黑他，我不許！”

沈墨晝眼里的緒漸漸失控，心像被刀割了一般的痛。

顧含章眼里終于有了得償所愿的暢快，“很難是不是，但是你活該呀，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永遠在深淵里一輩子得不到救贖，你不配得到原諒，你就應該待在地獄里向所有被你傷害過的人懺悔。”

沈墨晝怔怔地看著。

顧含章張開懷抱，笑著看著他。一如十七歲時，張揚著一張明艷笑容，在花架前向楊璐張開懷抱的模樣，那個時候他也像現在這樣被蠱了，失了魂一樣想要靠近。

沈墨晝結滾了一下，這是顧含章第一次主抱他。

顧含章將靠近他的耳畔，“你曾說過，我是你另外一個不能的忌，那我就試試。沈墨晝，你記住，你殺過我兩次，而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顧含章閉眼，一把將他推開，后仰跳下了臺。

若前路無，你會怎麼做？

回來的時候，我便答應過你，若破曉無，我便，如果所有黑暗的源頭是我，那我就再死一次。

“不要！不要！！！”

沈墨晝撲上前，想抓住，卻還是晚了一步。

季行舟剛下車，聽見一聲凄厲的哀嚎聲，他似有應眼眸了，剛想回頭卻被陸行死死按住了肩膀。

“砰！”一聲巨響落地。

季行舟呆愣地轉過，回過神后瘋了一般沖了上去。他無措地站了一會，慢慢跪下將抱在懷里，的手無力地垂落著，那只帝王綠已經碎了四瓣融在水里。

“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的，你會等我，你騙我…你騙我，顧含章，你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