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 49 今天可以

chapter 49

短狹急促的陣雨過後, 天氣潤悶熱，院裏一片澄澄的濃綠，在路燈照下, 有種過分的亮水麗。

莊齊洗完澡, 換了條清爽的睡, 推開窗子看了一陣，又關攏了。

剛才在雨地裏哭太久, 現在嚨幹得冒煙，像攏著一團明火, 喝了多水也澆不滅。

不知道唐納言去忙什麽了，到現在還不開回來, 是不是在為了這件事想辦法？又和去年一樣，因為一樁推不掉的婚事，在長輩中間賠盡笑臉、說盡好話, 就為了讓兩家和睦如初。

他始終是個文人，還是個酸腐氣很重的文人, 被束手縛腳了這麽多年, 忠孝仁義牢牢地刻在骨子裏，哪怕不想娶張文莉, 也不願意因為他個人的事, 影響到多年籠絡下的關系。

唐納言心的想法，是希在一個比較平和的氣氛下, 妥善面地解決問題。他做到了，但張老爺子豁達，不代表張家人人都豁達，總有心生怨恨的。

不用說，等他晚上回到邊, 一定會裝作無事發生，照常地哄睡。

但再也不能夠裝糊塗，就這麽飾太平下去了。

也許哥哥這次能平安邁過去，一條個人彩濃厚的意見，還中傷不了他的人品基。

就算唐伯平解決不了，還有唐承制。

那麽再往後呢，等到他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和一群背景更深、心更狠、能力更強的人較量，這妹妹是不是首當其沖，就了別人詬病他的話把？每到選賢任能的時候，就要被拉出來公開評判他一次？大談特談他作風不正。

從來都是這樣，離得山頂越近，路就會越窄的。

沒有相當的歷練和後臺，在山腰就會被踢下來，留下來競爭的全是哥哥，或是沈叔叔這一類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莊齊是不怕這些的，就算被議論、被詆毀、被嘲笑，那也沒什麽了不起，長在別人的上，想管也管不了，這世上最難堵住的，便是悠悠之口。

但唐納言不行，他就連個人生活也要被打分，有一套嚴謹完善的考察系，是不能有這樣的風言風語的。

算了，莊齊在心裏勸自己，就放手吧。

只不過是又被這個世界丟棄了一次而已。

都已經習慣了，在每一次沉溺于幸福不可自拔，并為此患得患失時，其實世界才剛準備要展現它的無。

站在這個時間節點往回去，很難讓人不覺得，與唐納言纏綿悱惻的這兩年，是多舛的命數向投來的哀憐一瞥，是命運對的最後一點憐憫。

不然的話，唐納言那麽容易就了？

如果生活也有劇本，相信它的旁白一定是，小姑娘，你的人生再往下面走，可就沒這麽好的事了哦。

莊齊沒有吃晚飯的心，在微信上和靜宜約好明天十點見，就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踢了鞋子，躺到床上，用薄被裹著自己，只出一顆小腦袋，把臉埋進唐納言的枕頭裏，深深地嗅了一下。

莊齊閉了眼，眼眶裏又被水汽暈熱，順著眼尾流出來。

怕打他的枕頭，趕手了，臉回了被子裏，雙并攏後團在一起，蜷嬰兒在母裏的姿勢，肩膀抑不住地，細微地抖起來，

莊齊哭了很久，後來慢慢地缺氧，暈得睡了過去。

唐納言是半夜回來的，房子裏四都亮著燈，只有臥室裏黑漆漆的。

他猜想莊齊已經睡下了，沒敢進去，在客臥的浴室裏洗了澡，換了一睡，再放輕了腳步回主臥。

小姑娘睡了，他從後面抱住的時候，也沒。

唐納言把臉低下去，埋在的發裏聞了一陣，吻了下的臉頰。

莊齊睡得淺，唔了一聲以後，轉過來，地抱住了他。在他口蹭了一下，“你回來了？”

“嗯，回來得有點晚。”唐納言的手在後背上拍著，輕聲道歉，“親一下就把你吵醒了，對不起。”

莊齊在他懷裏搖頭，“沒有，我本來就在等你。”

“你等我幹什麽？”

莊齊有些著了涼，說話帶著鼻音，“等你來抱我睡覺啊。”

唐納言失笑，“現在抱了，抱得好，快睡吧。”

說：“嗯，明天靜宜還約了我去大寺。”

唐納言沒有反對，他說：“我讓司機送你，去山上就不要自己開車了，好嗎？”

“不用。”莊齊告訴他，“葉家有司機，靜宜會來接我的。”

唐納言溫熱的掌心在的睡上，沒作聲。

過了會兒，莊齊又仰起頭問：“你今天理完事了嗎？有沒有很麻煩？”

“不會很麻煩。”唐納言明顯不想多談這些，了一下說：“你什麽時候對我的工作那麽上心？不要渾想了。”

莊齊點頭，輕聲呢喃了兩句，“不麻煩就好，不麻煩就好。”

說完，攀著他的胳膊往上挪了挪，有些急切地去吻他的。

唐納言閉了閉眼，的和舌頭都很，像蘸飽了水的棉花，被他輕輕地吃上一口，就有清甜的津不停地落下來。

他不住地了一聲，被吻得了心跳，“你就非要讓我當個混賬，白天做了晚上還要做，是不是？”

莊齊沒說話，只是把架在他上，用已經到爛的花瓣蹭他，越蹭越泥濘一片，一刻不歇地跟他接吻，一寸隙也不留地上他。

太近了，離得他太近了，甜的香氣彌漫在他腔，讓唐納言忍不住大力地、含，把整個人都吞進肚裏。

不知道什麽時候，莊齊已經把他拿了出來，難耐地磨了上去，的呼吸因此變得急促，全部的溫都上來，睡了一塊的薄紗，了一件明的擺設，幾乎是毫無阻礙地在進犯他。唐納言舒服得頭皮發麻，他著氣制止，“別再鬧了，家裏已經沒有了，乖乖睡覺，好嗎？”

“沒關系，今天可以的。”莊齊含弄著他耳後的小痣，聲音得不得了，“你不會不敢吧？”

唐納言被激得笑了下，再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裏，真刀真槍地讓知道了，他真的非常敢。莊齊拼命地要團起來，本能地反應要推出去，卻又像是不舍得他，仿佛一吹四散的白公英，也要在這張床上散架。

嗚嗚咽咽的聲響持續到下半夜。

莊齊雪白的小抖著，在接連不斷的傾瀉裏，一陣恐怖的筷淹沒了，抱著唐納言哆哆嗦嗦地，綿綿不絕地哭著。

唐納言毫不肯憐惜的樣子，只是撥開掉的頭發，溫地吻著的臉頰，“好可憐，我是不是讓你別鬧了？你看看你。”

“……好難......唐納言......我要被撐壞了......好脹。”莊齊地央求他。

唐納言抱著，意迷地吻上去，“剛才也一個勁說吃不下，那是誰把我勾引到地毯上，你就不記得了？”

莊齊扭了一下，“這一次是真的，真的吞不下了。”

“再忍一忍，馬上就要到了。”

唐納言低沉地哄著，聲音因為而嘶啞，他抵著涓涓吐水的泉眼，在耳邊，幾秒後，嚨裏發出模糊的聲響。

平息了一陣子後，他把莊齊抱得更了，手臂不停地發力。

莊齊閉著眼睛，難地掙了一下，“好疼。”

唐納言像沒聽見，不住地吻著的，“我你，我永遠都你。”

這下就連也掙不了，綿綿地倒在他上。

唐納言是個很斂的人，他鮮有這麽直白的表達，對他來說太難講出口，只有這麽激烈的撞過後，才會有這種無意識的自我放縱。

莊齊拼命勻出最後一點意識，盤算著，要把這句話記得久一些，要把今晚記得久一些，包括吹過枝頭的溫晚風，約遮蔽著月的雲影，樹梢上小小雀鳥清脆的夜啼。

要把這些片段埋在心裏，等去了國，在下次很想唐納言的時候，就在夜晚挖出來，把這些瞬間重新點亮，看它們燒星的，悄悄為自己放一場煙花。

隔天早上，莊齊是被鬧鐘吵醒的。

穿了條純白的子下樓，唐納言坐在客廳裏看早間新聞，聽見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他回過頭：“怎麽就起來了？”

莊齊若無其事地過去，像往常一樣黏在他上，“靜宜馬上就要來了，還不起來啊？”

“把早餐吃了，鮮喝掉。”唐納言把玻璃杯遞給。

莊齊接過來，吃了三明治後，仰頭咕咚喝完了。

唐納言欣又意外地說：“今天長大了，也不用哥哥哄你喝它了。”

“嗯。”莊齊很乖地點頭，“我以後都會記得自己喝，不用你哄。”

唐納言笑，出拇指指腹，給掉一點漬，“那我就省不事了。”

門外響了兩聲喇叭，莊齊從他肩膀上起來，“我走了，晚上見。”

“好，路上小心一點。”

莊齊上車時，靜宜一眼就看到了頸側的紅痕。

笑了聲：“看來你哥沒什麽事嘛，還這麽好的興致。”

莊齊順著看的方向，低頭了一下，“他說不是什麽麻煩事，可能不要吧。”

靜宜說：“就跟你說了，你哥做人做事那麽謹慎低調，能有什麽事啊？你呀，瞎心。”

在其他所有事上，唐納言的確謹慎低調，唯一只有在的事上，不謹慎也不低調，三番五次頂撞父母，和張家結仇。

莊齊眨了一下眼，“哎呀，我比較敏一點嘛，哪有你膽子大。”

山中清幽寧靜，洪亮的敲鐘聲從高塔上傳來，一終年不散的煙火氣，把四面的牆壁熏得油潤潤的。

莊齊走在山路上，像走在一個煙霧繚繞的夢裏，和走在哥哥邊覺很類似，只不過這個夢就要醒了。

寺中游人如織，有小和尚領著們去後殿，因為靜宜的媽媽提前打了招呼，好們倆和其他人分隔開，安心地參拜。

們在觀音殿裏停留了很久。

出來時，路過一偏廳，年邁的住持坐在團上，撥著佛珠與弟子們講經，說的是佛祖割飼鷹的典故。

莊齊沒多待，和靜宜相攜走遠了。

割喂鷹，舍飼虎。

悲哀地想，自己何嘗不是哥哥用喂養大的虎和鷹？

因為對小妹妹生出的惻之心，險些把一所有都付出去。

莊齊又想起這故事背後的寓意。

所謂我不地獄，誰地獄？

擡起頭，迎著廊下薄薄的日，忽然笑出來。

哪裏來的地獄？

階層兩個字，不就是活生生的人間地獄嗎？

兩人從寺裏出來，走下去時靜宜拱了一下，“哎，許的什麽願？”

“兩個。”莊齊不信講出來就不靈那套，信奉心誠則靈。

“什麽呀？”

莊齊認真地說：“一是唐納言平安順遂，二是葉靜宜平安順遂。”

靜宜有些吃驚地問：“為什麽還有我呢？”

“因為我要走啦。”莊齊在石階上停下，扳過的肩膀，眼中淚點點，對說：“靜宜，我就要去國讀書了，也許不會再回來，你日後方便出國的話，一定來看我好嗎？”

靜宜蹙著眉啊了一聲，“你怎麽......那麽突然就要走啊？”

莊齊點頭：“嗯，我影響我哥太多了，非走不可。你肯定也聽了不閑話吧，只是沒對我講。”

這倒是把靜宜給問住了。

謠傳當然沒聽，他們這麽不避嫌地住在一起，外面說什麽的都有，有的說唐納言是假君子真小人，養大妹妹也只是為供自己取樂，但由于他的儒雅形象深人心，更多的，都是在說莊齊繼承了爸的風流秉，連哥哥也忍不住要勾引。

每次聽到都要罵過去，“瞎說什麽呢你們！人家就不能是真心相啊？心髒看什麽都髒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