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笑話嗎?當時五皇子還沒劍高呢,生母早逝,據說是個行宮里沒名分的宮。
年紀太小,沒有母家,等他長大人后幾個兄弟早就經營得枝繁葉茂了。
朝堂上下先覺得荒謬,笑過之后卻都明白了這是家為了平息幾位皇子對皇位的爭奪才起的緩兵之計。
既然兒子們都對皇位有想法,那就先立個跟皇位八竿子打不著干系的兒子平衡。
這就是帝王之。
朝政因此太平了許久。
當太子長大人后,家卻很久都沒有流出任何要換太子的意向,這下平穩了十幾年的朝政又開始暗流涌。
筠冉不懂朝政,卻也知道太子在外面不容易。
挪挪腳尖,看了看地壇的方向,心里有點紛。
怕太子,恨不得躲著他,可當發現太子不是重生后又有點……擔心他。
筠冉嫁進皇家后才知道那幾位皇子看著英姿發,實則背地里各有缺陷,要說他們之中最適合做皇帝的,還是晏時雍。
雖然這輩子不想嫁給他,但筠冉還是希晏時雍做皇帝,保證大宋的海清河晏天下承平。
心里煩悶,走到回廊邊,隨手起一枝六月雪隨意起來。
米白的花瓣如雪般飄落,一會功夫就灑落了一地,就像夏天飄起了漫天白雪。
等花束都離了枝條,筠冉終于下定了決心:想去提醒太子。
筠冉不懂朝政,但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應當是大皇子。
原本是不知道的,但下聘那天太子耽擱了一會。
二房本就眼紅,這時候早就怪氣說太子不將放在心上。二房那些親戚也跟著在旁邊附和。
筠冉又怕又委屈,還帶著莫名心虛,自己在房里抹了好一會眼淚。
不過太子還是來了。
他來了后諸人才知道,原來太子被大皇子當眾彈劾,下聘半路被家宣召他宮要他解釋清楚,才拖延了片刻。
那時候筠冉才知道看似風平浪靜的皇家背地里驚濤駭浪,嚇得好幾夜都睡不好覺。
擔憂的心直延續到了請期那天。
晏時雍找了個時機私下里問,眼底的青黑是怎麼回事。筠冉老老實實說了,他沒再說話,可皺了皺眉。
難道他是覺得自己懼怕與丈夫同甘共苦?筠冉當時對這門婚事看得很重要,立刻決定以后要做個賢妻,不在夫君面前抱怨。
后來筠冉才知道大婚前一天掌管祭祀的太常卿被人撞見從大皇子房里出來,家大怒,下面的人徹查出來大皇子是個好男風的,常以權勢威看中的年長俊男子。
這些事查出來后也捎帶牽扯出原來當初祭祀旗桿倒了是大皇子做的手腳。
筠冉只知道皇帝公爹當天給自己的見面禮分外厚重。事后聽東宮幕僚多,才知道這是家對太子愧疚的補償。
這可是好幾個皇莊!還有幾礦!筠冉不解:“值當這麼多嗎?”
“您不知道太子殿下這些日子背負了多久的非議。就連家,也,唉,……”幕僚言又止。
筠冉不明白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但能從家的愧疚中推斷出來太子這些日子一定會背負眾多。
而自己要做的只是提醒他一句“幕后主使是大皇子”。
有了這句線索,他一定不會再前輩子那樣的冷落和罵名了吧?
筠冉幾乎要將院中石板上的青苔踩禿才下定了決心,了咚咚跳的心臟給自己打氣:只是告訴他一句線索而已,之后一定離他遠遠的。
決定了之后筠冉就開始怎麼去送信。
自己肯定不能出面,最好的辦法是捎個口信或者寫個紙條。
捎口信的話邊唯一可用的兄長壽畢竟是仆從份不便行事,就比如這次回京他提前來府里報信,卻被二房誣賴為騙子關了起來,好容易才放了出來。寫個紙條的話,晏時雍那人一萬個心眼子,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大皇子派出來混淆視聽的。
那……應當怎麼辦呢?
有了!
筠冉想起書桌上攤開著的《孫子兵法》,忽然有了主意。
*
京城一馬車上。
晏時雍端坐其中,隨手捻起汝窯茶盞,慢條斯理送至邊。
“回稟殿下,政事堂上相公們和禮部、太常寺的員們聚在一起,已經在向家回稟了。”黑侍衛小心進了馬車,小聲謹慎稟告宮中形。
晏時雍“嗯”了一聲,眼皮都未抬起,將茶盞轉了一圈,任由馥郁茶香漸漸從杯中溢出,散漫整個車廂。
侍衛心里焦急,聲音也沾染了幾分急切:“太常卿聲稱這旗桿每月都要檢修一遍,有專門的太常博士負責,不敢怠慢。”
“有趣。”晏時雍上說著有趣,可連眉都未挑一下,顯然毫不以為然,似乎這“有趣”二字稱贊的是手中的茶盞,他修長如玉指尖挲著溫潤的茶盞,似在細品瓷,而后輕揭車簾,手腕輕揚,毫不憐惜就將那盞茶傾到在了路邊。
屬下不敢聲張,安靜等著主人指示。
外人都覺太子殿下溫潤如玉惠風和暢,可只有他們這些邊人知道殿下背地里的雷霆手段何等鷙險惡。
“欽天監呢?”太子并未放下茶盞,反而住邊沿在桌上輕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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