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木窗用厚被子擋著,黑乎乎不見一隙,可是進了房門就會發現屋燈火通明。
燈下仆從們聚在一起,炕桌上正放著骰子骨牌等,他們正圍坐在一起賭得熱火朝天呢。
趙婆子吃兩口酒菜,樂呵呵上了炕:“我來!”
一旁個胖婆子酸溜溜道:“你如今是大忙人,還能顧得上與我們這些人一起玩?”
“哪來的話?”趙婆子從懷里掏出今天收的各種銅錢,“快來賭錢,哪里那麼多的廢話!”
這些天不停搜尋院子里仆從的各種缺點,隨后對他們進行敲詐勒索,如果有那乖覺得遞上錢財,趙婆子就不會將他們的事告訴蒹葭院。
可若是有湊不上錢財的,趙婆子就毫不猶豫去蒹葭院告狀。
蒹葭院的茯苓會見,耐心聽講完后還會召見那些不守規矩的仆從核查。
趙婆子刻意宣揚,一來二去府里的仆從都認為是與上面有門道的,因此有些心不正的便來求。
便照當全收,這些日子收得盆滿缽滿。賺了錢能干什麼?當然是賭博。
趙婆子就請了些往日的舊伙伴一起賭博。侯府那些后雇來的仆從都是尋常百姓,沒有這這習氣。
“慢著!”同伴按住胳膊,“你今日非得教會我們這些老姐妹不可。”
們給趙婆子灌了一夜酒,終于引得說出了些發財的訣。
等第二天這些婆子們就都拿出了趙婆子那一套,先是去蒹葭院討好上下,再就是四打探侯府仆從們的失職之。
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甘草這下忍不住了:“娘子,府上如今糟糟的……”
“了好,渾水才能魚呢。”筠冉將手里的魚食撒進魚缸,看著金魚游來游去。
甘草言又止,卻被蘇嬤嬤勸了回去。
等過了兩天夜里,筠冉這才招呼大小丫鬟:“去外面走走。”
“這麼晚了,娘子去作甚?”白芷看了看外面的天。
筠冉將手里一把魚食全部扔進了魚缸,拍拍手:“當然是去收網。”
侯府一偏僻的屋舍里,趙婆子正和一群老姐妹玩得痛快,賭了一桌的銅板后趙婆子又喝起了酒:
“五魁首啊!六啊六!”們快樂劃起拳來。
就在這時大門“哐當”一聲被人踹開。
“哪個不長眼的?!”趙婆子睜開醉眼,正要罵,忽然全愣住,全都涼了。
門外站著三娘子,后明火執仗站著幾十個護院侍衛和婆子丫鬟。
白芷站在院中宣布家規:“聚眾賭博、酗酒,逐出家門。”
隨后那些婆子們就兇神惡煞上前,捆住了趙婆子和幾個同伙。
“三娘子!老奴錯了!饒命啊!”趙婆子聲嘶力竭,“老奴能將功折罪!還知道許多奴仆的底細要告訴您呢!”
筠冉沒說話。火下面容沉靜。
反倒是甘草叉腰罵:“你這些天都無心做活,上躥下跳,三娘子看你是老奴便饒了你一回,難能想到你奴大欺主,能變本加厲了呢?”
說得有理有據,趙婆子被兌得無言以對。
邊幾個婆子上前搜刮全。趙婆子如墮冰窖,這不就是先前搜刮蘇陳氏的法子嗎?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很快就被帶了下去。
“娘子也太厲害了!居然能算到這麼多!”甘草這回心服口服,“虧我先前還不懂娘子不收拾趙婆子呢!”
筠冉笑:“上回九公主教我,要向鄭莊公學習,縱容著共叔段。”
自知比不過旁人通人世故,便只好多學學。
因此回家后就翻了書,學到鄭莊公當年那一段往事,當趙婆子囂張時選擇一再縱容,引蛇出,將與同樣想法的仆從們都一網打盡。
筠冉想起晏時雍說:“人生譬如拾階而上,不用想哪塊石頭是正是邪,只要知道這一步值不值得踩就是。”
所以才不顧丫鬟們或義憤填膺或困不解,執意孤行提拔趙婆子。
前世自己鄙夷晏時雍的這種做法,覺得他沒有君子之態。
可不知不覺潛移默化之間卻也學會了他的世態度。
筠冉仰頭看了看頭頂白霧一樣的銀河,不知為何這會沒來由得想見見他。
第52章
好在宮里筵席不, 第二天就是秋社筵席,筠冉作為未來太子妃自然也被邀參加。
不知為何,晨起梳妝時筠冉吩咐茯苓:“再換一件裳。”
茯苓看了看掛在架上的鵝黃襖, 困不解:“這不是上次娘子親自挑中的嗎?”
每次出門時裳和首飾都會由娘子親自挑選才行。
筠冉卡了殼,半天才想起一個理由:“今天想穿綠的。”
茯苓便應了聲,幾個丫鬟忙著翻箱找了個好幾件新做的綠, 筠冉試了一件,又試了一件,都不大滿意,不是這件顯得腰臃腫,就是那件顯得后背寬厚, 要麼就是胳膊肘抬起時不顯線條, 最后好容易才定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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