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手忙腳熨燙,茯苓將裝了炭火的鐵熨斗從子邊上熨過,一邊納悶:“娘子怎麼忽然喜歡起綠呢?”
倒是小蘇嬤嬤在旁邊笑而不語:娘應當是穿給殿下看的, 做仆從的當然是盼著主子們越來越和睦才好。
這一出小曲的原因,等筠冉趕到宮宴時已經有些遲了。
好在盼兒在旁邊給留了座,筠冉慌里慌張坐下,勻了氣這才顧上四下打量。
不過看了一圈后就有些沮喪:家在, 王皇后和貴妃、諸妃都在,九公主也在,還有幾個皇子在,偏偏晏時雍不在。
國之儲君手中事務繁忙, 因此不得要東奔西走,筠冉雖然理智上很清楚這一點, 后背卻耷拉了下來。
“哎哎哎,你看, 王家十二娘也來了!”盼兒跟悄悄話。
筠冉這才抬起頭,就看見王十二娘坐在對面靠后的位置,顯然心裝扮過。
筠冉沒打采應了聲,連平日里喜歡的飯菜都沒那麼喜歡了。
皇子們中當屬三皇子臉最不好看。
他費盡心機布置了萬德明這枚棋子,誰知棋子失蹤,再找到時對方堅決不承認。
想要拿他妻兒的契威脅,結果反被人跟蹤了老巢。
這一招棋還要怎麼走?
更可惡的是三皇子手下查了半天,都沒有查出幕后主使是什麼人。
是大皇子嗎?還是某個黃雀在后的兄弟?甚至是家?
三皇子整日惴惴,索坐在一邊悶悶喝酒。
酒至三巡門口的侍忽然大聲通稟:
“回稟家,回稟娘娘,太子到了。”
筠冉抬頭,就見晏時雍走了進來。
他風塵仆仆,似乎才從外奔波而來。不徐不疾向家和王皇后行禮。
筠冉只顧著看他,卻聽武盼兒在旁小聲說:“眼珠子都要長他上了。”
筠冉這才收回目。
晏時雍先是請罪,說是自己去外地路遇大雨差點趕不及回來。
家樂呵呵擺手,吩咐賜座。
廳中其余幾位皇子的臉都不大好看。原以為洪澇的事能惹得家厭棄晏時雍,卻沒想到被他安然解決。
晏時雍坐下后也環顧了一圈,筠冉還在猜測他在尋找什麼,可是四目相對晏時雍對微微一笑,便收回目。
莫非他在找自己?
筠冉想起剛才自己也在找他,登時冒出來一句“心有靈犀一點通”。
微微垂首,拿起茶杯喝水,想遮擋臉上的暖意。
喝水當口王十二娘主請求拂箏一曲。
王十二娘彈奏的也是上古流傳下來一段歌頌皇威的曲子。
一曲落畢家龍大悅,秋社是收大事,他辦這場筵席就是為了慶賀百姓們收,因此吩咐侍賞賜金銀。
皇后攔住了家:“家,小孩子家,還是莫要金銀了。不如請家給搭個紅線豈不是一樁談?”
“哦?”家也頗有些興趣,樂呵笑道,“梓意下如何?”
皇后往下看了一圈:“臣妾瞧著五郎這回辦差勞累,不如家賞賜他一場姻緣可好?”
話音一出,筠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盼兒擔心看了一眼,隨后手從桌下過來,悄悄了手背。
其余幾位皇子有艷羨的:家這麼說肯定是不生氣上次洪澇的事了,沒想到被老五躲過一劫。
大皇子則臉沉了下來:這場仗又沒能損了老五的威信。
眷們則是紛紛轉頭看筠冉和十二娘兩人。
十二娘臉微紅,眼神卻很堅定。
晏時雍站起來婉言拒絕:“兒臣已經有太子妃,是父皇指婚,不敢違抗。”
“瞧你這孩子糊涂了不是?”皇后慈笑,“又不是正妃,是側妃。”
筠冉吃驚得抬起了頭,王家如今怎麼愿意退而求其次了?
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
十二娘就算以側妃的份進了東宮,有王皇后在后宮坐鎮,說不定很快就能翻,終有一天坐上后位。
如此一來側妃反而更穩妥,不管怎麼樣能趕在太子妃之前或同時進東宮。
至時鹿死誰手就要各憑本事了。
想通這些關節之后筠冉就目不轉睛盯著晏時雍,等著看他的回答。
想起了前世他帶來的那個子,惴惴不安握了手里的酒杯。
“兒臣近日尋訪到江農戶新作一種農,能大大提升產糧,如今心思都在這上面,若娶了側妃恐怕委屈了人家。”晏時雍的聲音沉穩又平緩,“還請父皇做主。”
盼兒大聲松了口氣。
王皇后一臉悻悻然。
廳中其余皇子似是思索:一個側妃而已,養在后殿又不費事,晏時雍這麼拒絕父皇好意難道又有什麼謀?
其余眷們都有些羨慕筠冉:太子殿下拒絕了側妃或許不一定為了筠冉,可至筠冉大婚前不會再堵心。
家倒對新農很興趣:“那是何?”
太子奏對:“是加快粒,盛下一個勞力。”
兩人認真討論起了新農,家索人去工部和農部的員過來一起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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