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戚容:“娘若是看到孤討了這麼好的一位媳婦一定很欣。”
“以后我們常來看看老人家。”筠冉點點頭,“下回我要帶樊樓的琉璃碧碗羹、開寶寺的獅蠻糕,還有大相國寺外買的貍貓,還要買幾籃子梅花、桃花……”
絮絮叨叨琢磨著要帶過來的東西,晏時雍角提起:“掃墓是嚴肅事,哪里能如郊游?”
“哪有什麼?婆母這年紀應當也喜歡簪花吃食。”筠冉不以為然,“殿下就當婆母換了個居所住在這里來了,我們相隔無法見面,但卻隔著一道門玩樂,還如在世時一樣。”
晏時雍細細回味著這幾句話,看似真卻無盡禪意,一時將他心里多年縈繞的悲苦然掃除。
再抬眸時他的眼睛已經是一派雨過天晴春和景明:“多謝筠冉。”
“夫妻之間謝什麼。”筠冉拍拍手,“不過貍貓拿來給婆母瞧一眼又帶走,會不會被婆母罵是不孝子?”
晏時雍:……
第78章
祭拜過婆母后兩人一起歸家, 從山上下來后筠冉就開始大呼小:渾都疼背酸。
晏時雍滿懷歉意:“原想著背著你就無事。”沒想到這麼弱。
等回家后他就吩咐下面人去請太醫,筠冉忙攔住:“不用。”
兩人雖然分宮別居,但東宮就在皇宮, 稍微有些風吹草就會傳到大。
雖然殿下將東宮經營得鐵桶一般,但這麼大咧咧從太醫院宣召太醫,肯定瞞不過旁人。
“只是走多了路, 又沒有傷到筋骨。”筠冉不愿找太醫,“要是傳出去旁人還當我多氣呢。”
這一世雖然不用經營賢惠名聲,但仍舊不想太扎眼。
“萬一呢?”晏時雍不聽的,吩咐侍,“就說是孤腳崴了。”
侍應了一聲去請太醫, 晏時雍便彎腰將筠冉打橫抱到凳上, 自己彎腰蹲跪在前頭,攥住一只腳腕。
兩人雖然已婚,可是筠冉驟然被男子住腳仍舊沒來由得張。
他手上力氣很大, 攥住腳腕,筠冉都疑心他能一下折斷。
本能一想要收回腳。
但晏時雍攥得更了,他將筠冉的腳抬起,一手輕輕揭開角。
真是人。筠冉嘟噥了一句, 不自在了肩膀,連腳踝都染了幾分海棠。
雪青繡白玉蘭并蝴蝶灑金褶一層層抖開,出下的雪青緞繡鞋,此刻正瑟在下不敢多。
晏時雍眼底暗沉幾分, 將緞鞋下,又去。
雪白帶落在地上, 就如五月落了一地的玉蘭花瓣。
出的小腳同樣雪白,上頭五個貝殼一樣的指甲, 此刻那只腳蜷得,連它的主人一樣恨不得瑟消失。
晏時雍騰出一只手,住腳背和腳面,用力了。
他手勁很大,不知為何沒有平日里的溫,毫不憐惜就下手。
讓筠冉想起前世一些碎片,當時他便是這般,不是強取便是豪奪,常常不問青紅皂白就……
這世他溫不,可那些駭人的碎片并沒有從筠冉的記憶中完全消失。
用力又酸又漲的直沖腦海,筠冉想起從前一次就是這麼被折了彎,慌得“啊”了一聲。
“疼麼?”晏時雍問。
筠冉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沒有疼,就是酸酸的,麻麻的……
“不疼。”小聲答,腦袋進肩膀,如一只鵪鶉。
晏時雍又故技重施按了幾個地方,幫活了下筋骨,筠冉都覺得不疼,最多只是輕微疼痛。
晏時雍臉上神一松,放開了手:“那應當沒有傷到筋骨,只是走多了路酸痛。”
原來他只是想診斷下自己的癥狀,筠冉大大松了一口氣。
想想也是,太醫來診治又不好上手,當然是晏時雍診斷更方便。
想起自己剛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筠冉頗慚愧,囁喏了一聲:“多謝殿下。”
太醫很快來了,要看晏時雍:“聽說殿下玉有礙?”
“不是。”晏時雍淡淡道,“給太子妃診治。”
太醫驚訝抬起頭,不過很快就面恢復正常,恭恭敬敬按照規程給筠冉聞問切了一番。
他的結論與晏時雍一致:“既然腳背都沒有痛,也沒用在路上崴腳,那就只是走累了。”
筠冉在珠簾后臉漲得通紅,好丟人啊,只是尋常走累了就大張旗鼓宣召太醫,要是傳出去只怕要為六宮笑料。
盯著晏時雍,希他幫自己說說話。
晏時雍雖然沒有回過頭看,卻像心有靈犀一樣看了王大海一樣。
王大海便上前小聲道:“這位大人,這件事還請替不要說出去。”
太醫忙應下:“那是自然。再者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仍舊需服用些進補的湯品,熱敷艾包,不要落下病才好。須知許多病痛都由細微起。”
他落筆寫下了一些藥材,又人送艾包過來,心里想:都說太子殿下娶太子妃不過是順從家的指婚,可如今看來兩人倒真是深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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