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卻沒有如他預想中那樣睡,反而躺在枕頭上,瞪大了眼睛。
那對翦水秋瞳般大眼睛盯著他,臉上按捺不住笑,甚至,有些……
晏時雍斟酌了一下,想出一個詞:神采奕奕。
他手了臉頰:“怎麼還沒睡?”
太子妃不回答,只催促他:“殿下,熄滅燭火罷。”
晏時雍照做,自己也挨到枕上。
原本他想與筠冉說說今日見聞再睡,不過看筠冉急著睡他便依言照做。
隨后像往日一般去攏。
這一手卻覺不對。
晏時雍再往下試探,卻發現往日里裹得實實的裳然無存。
他頭了,剛想出口問,卻覺得懷里的人蹭了蹭,埋首在他口幾乎是黯淡了嗓音問他:“殿下……可喜歡?”
晏時雍眼中火一下亮了起來,擒住懷里的香,用實際行表達起自己的喜歡。
可今日筠冉與往日不同,晏時雍一會就發現了,他抬起頭,啞著嗓子問:“不喜?”
借著床榻的夜明珠亮,筠冉看見一眼他清冷薄,幽幽閃著小片亮,立刻恨不得埋首藏進被里。
半天才平定下來:“殿下,為何不……”
瑟了好幾下,才鼓起勇氣問話:“像四時筵上那樣……”
晏時雍手一滯,起批。
殿下是生氣了嗎?筠冉也跟著起,胡猜測。
晏時雍沒讓等待太久,他去點燃了燭火才回榻上。
“為何點燃燭火啊?夜明珠就夠了。”筠冉起了新的問題。他們床榻暗格里藏了許多夜明珠,要是覺得黯大可再拿一個。
“因為孤喜歡燭火下看你。”
筠冉櫻花似角:“可我當殿下不喜歡我才……”
仰首,一頭翅般的黑緞子頭發從肩頭蜿蜒而下,說不出的。
晏時雍抬手,溫將筠冉因抬手而落的錦被曳了回去:“沒有不喜歡,”
相反,喜歡到連命都能給你。
他了的黑發,聲解釋:“你今年才十五,若是太早只怕會傷了子骨,等過兩年再長大后再提此事。”
原來是這個原因?
筠冉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前世殿下不自己也是這個緣由。
晏時雍看繃得的小臉這時候才放松下來,忍不住笑。
原來今日歸家后太子妃所為都是為了勾他,自己的小妻子當真太過可。
他一笑筠冉也惱了,嗔著瞪了晏時雍一眼。
想把小鹿睫在他心口刷啊刷,晏時雍吸了口氣,起去拿的寢。
掀開床帳夜里的冷意吹過,他才冷靜下來,回來替一件一件穿好寢:“好了,睡吧。”
他自己則起去外面。
“殿下去哪?”筠冉從床帳間出腦袋問。
“洗沐。”
晏時雍意味深長看一眼。
不是臨睡前才洗過麼?
筠冉嘀咕,忽得想起適才硌到自己的東西,紅著臉將床帳甩了下來。
好丟人!
等晨起后晏時雍與閑聊,告訴在外遇到的趣聞:“孤在定州書肆里還看見了《百草圖》在出售呢。”
“真的?”筠冉喜出外。
“真的,有人進店要買草藥圖冊,店家還特意推薦那本,那人還不屑,問店家是不是看有家題跋才推薦的?”
筠冉聚會神聽了起來,還未想到這點,有人覺得家提序是這本書的保證,可也有人孤傲,會覺得這書著作者不過沽名釣譽,不算有真才實學。
“店家就笑道才不是呢,這本書收錄齊全,畫的細致,上面寫的注解文字又通俗易懂。是描述草藥書中最佳。”
“啊?”筠冉臉頰因為興而漲得通紅。不過很快心虛起來:注解通俗當然是因為學問淺薄,不會什麼高深的文字,只會街市白話。
“有些文人也寫醫書,可是里面都于辭藻,忽略實用,里頭的畫索請街上畫匠胡畫,那畫匠又不懂醫,便畫得含糊。”
晏時雍似乎看懂了的瑟,認真開導。
“歷來書籍都是廟堂之上,文人們也慣會孤高自賞,歷朝歷代流傳下來的農書醫書又有多呢?”
“聽店主說你的書賣得最好呢!”晏時雍扳起的肩膀:“大可不必妄自菲薄,筠冉就已經做得足夠好。”
筠冉臉紅彤彤,不過腰背卻比剛出得更筆直。
到了鼓舞,忽然大膽起來,說出自己近些天翻閱宮廷醫書看到的見解:“殿下,我想去搜尋各種方子。”
“方子?”
“是啊,有些醫生不愿讓外人知道自己治病的訣,因此而不宣。”筠冉說起自己的看法,頗為惋惜,“年歲久了難免失傳。醫書上記載也都是絕響。”
“但……總有醫生是例外吧?”
“我想搜尋各種方子匯編在一起,這時候只要有人哪里不舒服,翻閱這本書,就能初步判定自己是何等形。”
如此一來,或許能救治不人。
“還可以收錄一些疑難雜癥……”筠冉思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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