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一遭,筠冉不由得佩服殿下。
淑妃宮里此時正燈火通明。
婢正跪在地上規勸淑妃:“娘娘為何要自戕?”淚流滿面, 手里攥著適才闖進門看到的白綾。
淑妃苦笑,原本花容月貌的面容上頹像畢:“只有本宮死了, 這件事才算結束。”
婢不解:“今日有太子解圍,家也沒有再說什麼,娘娘大不了就深簡出一段時間。”
還拿王皇后舉例:“皇后鬧出許多事,還不是每次都躲幾天就能出來見人?”
淑妃凄然扯角:“本宮不死留著讓家扎心麼?”
今天之事雖然被太子攔住了,斥責那人為妖言眾,可在座的人都看明白了說得是真話。
有了這樣的謠言,只怕二皇子再也無法榮登大寶,說不定命都無法保全。
也就是死了才能盼著家留兒子一條命。
可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小黃門通稟聲:“家駕到。”
宮忙臉上的眼淚,淑妃也茫然站起來恭迎圣駕,家是來質問還是親手結果的?
可是猜錯了,家進門后就笑:“怎麼還在為那等妖言眾之人煩惱?”
淑妃大驚,臉上淚痕斑斑。
宮反而心底狂喜:家這是要原諒淑妃?
等屏退左右后家親手將淑妃扶起來,替拭淚:“盟兒當初生產時你難產,朕來助你生產,你還記得朕說過什麼話?”
淑妃無措抬頭,看著家。
為了借口早產特意算計,當時附近郡縣有位自立為王的鎮野王,時常擾劫掠,淑妃便在他襲擊時并未轉移,自告勇要與家同生共死。
果然外面軍圍城,功生產,卻也害得自己難產,穩婆急得滿頭汗:“三夫人了驚嚇早產,如今只怕難以生產。”
淑妃疲力盡,就在這時聽到門外家的聲音:“這孩子賜名盟,為的是吾與蘭鶯永結同心,這一世都會保他平安富貴。”
淑妃心里一暖,這才鼓起勇氣將孩子生了出來。
“家……”淑妃眼神閃爍,幾乎不敢對視。
家笑:“天子一言,豈能反悔?”
淑妃像是明白過來什麼,眼神全是激和狂喜,隨后跪在地上謝恩:“多謝家。”
二皇子晏時盟來尋晏時雍,遞上了一張單子。
他雖然胖,站得卻筆直,連凸起的圓肚子都收斂了不。
一夜之間他老了不,鬢邊多了許多白發。
晏時雍沒說話。
老旦給了他理,手里那些證據也被他在手里。哪天要用還是能隨時拿出來。
晏時盟自此之后再也無力抗衡。
晏時雍打開了那張紙,上面列著各礦藏和私兵、暗探名目。
“這是我,不,臣全部家。”二皇子的聲音嘶啞,像是中了風寒,“臣以后愿追隨太子殿下。”
*
貴妃正然大怒,原本桌上的瓷被掃了一地。
一張好牌就這麼被晏時雍拿走了!
費盡心力尋找到了老旦,搜尋了許多證據,還將老旦三番五次推到了宮里諸人跟前。
可是誰能想到被晏時雍不咸不淡就撿了個現!
本想站出來斥責老旦,再私下里拿證據得淑妃和二皇子為兒子所用,誰能想到中間出個晏時雍!
如此一來二皇子就變了欠太子的!
只用了一招,昨日還高坐明堂角逐儲君之位的二皇子就只能徹底淪為太子附庸。
一拍桌子:“好你個沒娘的雜種,誰能想到你能笑到最后呢!”
貴妃可從來不覺得晏時雍是什麼對手,從嫁進來要爭斗的對象有家底厚的岳皇后、家紅知己淑妃、善解人意德妃,這些才是大魚。
一個宮中賤婢一日承幸所生的雜種,哪里有什麼能耐?
貴妃想要他坐在太子位上那也不過是為自己兒子占著,吸引旁的皇子們火力。
如今嘛,兒子想要那個位子,那雜種也只能乖乖讓出位子。
*
這樁宮闈之中的事并未傳得太遠,太子上奏家,請求將當時筵席上的仆從盡數送到行宮,確保了他們不能說。
而且家很快就賞賜了二皇子自己所用硯臺以示尊榮,甚至給淑妃宮里也送去了大量的金銀綢緞。
因此京中貴門都是影影綽綽知道了前因后果,卻因著家的態度無人敢在明面上議論。
筠冉私下里與晏時雍議論:“父皇也算是有容乃大。”
能心平氣和接這件事并且能佯裝無事發生,這對任何人都太難,偏他還是帝王至尊。
晏時雍向來冷峻如霜的臉上劃過一嘲諷,他笑道:“父皇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這下筠冉是真的震驚了。
晏時雍憐惜了發髻,將因為震驚而晃歪了的金發梳扶正:“父皇明察秋毫,四征戰時只是路過大營就一眼看穿敵軍派來的細。”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被那麼明顯的“早產”理由所蒙蔽?
再者二皇子不似父皇,難道父皇在這漫長歲月里毫不曾起過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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