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呢？

盛放怎麼可能，會給準備生日禮。

腦海里的記憶如水般涌現而來——

記得剛來小閣樓的第一年生日，是7歲的時候，穿著潔白無瑕的漂亮子，湊到盛放跟前小心翼翼的要求：“我可以有一個小蛋糕嗎？”

“就是，”高不夠，只能堪堪到盛放的骨，他在年發育期，一個勁的長，長的比高很多很多，只能仰起頭比劃模樣，“就是這種的，圓圓的，最好有蝴蝶結，可以吃的那種蝴蝶結。”

盛放目不斜視路過，把撇在走廊上，頭也沒回：“廚房阿姨今天休假了，明天來了給你做。”

魏思初抱著子跟在他后小跑：“可是我今天想吃。”

“那你想一想算了，”盛放走到書房，轉頭要把門關上，“誰管你。”

魏思初剛好腳，門卡在的小上，喊了一聲疼：“你夾到我了。”

盛放皺眉，把門打開：“瓷？”

魏思初那會兒明明長的雕玉琢，五已經初驚艷，可盛放瞧的時候目總是帶著仇視，甚至有些厭煩，他講：“你錯人了，這個家里你找樓下保姆說話都比跟我說要好，7歲的小孩兒是沒智商嗎？看不出來我討厭你？”

“大哥哥，”魏思初被夾到了，疼的冒眼淚，仰起頭輕聲喊人，“我今天過生日。”

盛放蹲下去的，看了一眼傷勢，紅了一道，長得白，紅的很明顯，但他覺得不算什麼大事兒，不就夾一下麼？

夾一下又不會死。

聽到過生日，盛放眉頭狠狠皺了：“十二年前的今天有個孕婦因為一通電話從樓梯上摔下來沒了孩子，沒過多久就抑郁去世了，你想趕在忌日這些天過生日？你也配？”

“我厭惡你這張臉，不得你去死。”

那是盛放第一次沖發如此大的脾氣，他撇下，關上了門，年時期的他格全是沖和冷漠，像是一只被踩到尾的狼，只顧著張開獠牙撕咬他人，由此發泄心中的不平和憤怒。

那年的盛放，也才19歲不到。

“你以后不準過生日，不然我就把你丟出去，你最好長點腦子，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

魏思初是哭著跑下樓的。

小傷了，跑起來一瘸一拐，跑出了小閣樓，哭了很久很久，眼淚模糊了視線，只顧著往前跑，一直跑。

跑著跑著，忽然意識到——

這個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了。

才7歲，什麼都沒有，小閣樓不是的家，盛放也不是的大哥哥，沒有人會真正的疼，沒有人會真正的護，能靠的……只有自己。

如風雨飄零，搖搖墜。

甚至隨時都會被盛放丟出去，沒有退路了。

那晚沒有回小閣樓，躲在莊園南邊的那小樹林里，那是一片高爾夫球場，側面的小林子有許多灌木叢，個子矮，在里面抱著膝蓋，像是一只可憐的流浪貓。

……

魏思初之所以記得這件事，是因為——

那是盛放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兇”。

并不知道生日的那天正好上盛夫人的忌日，而每年的這幾天，盛放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渾氣息沉又躁。

“給我看看吧。”魏思初出手。

王媽立即把盒子都遞過去。

“這些都是二爺給您準備的生日禮，”王媽輕聲說，“都有的。”

魏思初一件一件看過去，從18歲往前的禮。

17歲，盛氏集團百分之十五的份。

16歲，海城GR頂級奢侈品牌所有連鎖店的轉讓合同。

15歲，黑卡的辦理記錄。

……

12歲，小島購買權合同，更名合同為“初初島”。

……

10歲，法拉利限量版跑車購買合同。

9歲，莊園小閣樓贈予合同。

合同，合同，基本上都是合同。

每一年都是合同。

隨著年歲的增長，生日禮也一次比一次貴重……

而唯一的一個不同的竟然是這張黑卡的辦理記錄，因為黑卡一直都帶著，以為盛放是隨手給的，沒想到，這竟然是已知的收到的手里的生日禮。

“什麼初初島，土死了……”魏思初盯著這個合同，哭笑不得，又氣的紅了眼。

王媽小心翼翼的盯著魏思初的神瞧，低聲說：“二爺說是送給小姐的，就拿小姐的名字命名。”

“老年人審。”魏思初咬，眸子里帶著些水。

再往下，就沒有了。

也就是……

盛放是從9歲的時候，才開始給準備的生日禮。

6歲到9歲，整整三年的時間，盛放才開始搖，才開始……關心。

“要我說什麼好呢？”魏思初染上淚的眸子，閃爍了下，苦笑著說，“我該說人心都是長的，我們一個屋檐下生活12年，他把我當家人了嗎。”

王媽也紅了眼睛：“小姐，二爺可能格脾氣是有些張揚，但他是個好的……”

魏思初點點頭：“我知道。”

盛放當然是好人。

如果他不好，他可以為了發泄喪母之仇待，把怨氣都撒上，讓吃苦頭，可是他沒有這樣做。

如果他不好，他可以真的說到做到不管死活，可是他在生病的時候，會從曠課從學校里翻墻跑回來守著。

如果他不好，他大可以冷眼旁觀，用不著為了給出氣非要讓別人付出代價。

“謝謝他給我的禮，”魏思初輕聲，“難怪醫院走廊上，他說最后給我送一件禮，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魏思初笑了：“就當是提前給我的19歲禮好了。”

王媽見出笑臉，立即開口，期待滿滿：“小姐是不是不打算走了？”

“王媽，收拾東西吧。”魏思初低聲。

王媽立即垮下來臉：“小姐……您還是要走嗎？”

魏思初站起，朝著小閣樓二樓的方向走：“我本來就是要去留學的，這是定好了的事。”

本來還以為說了這些事，自家小姐就想通了不會走了，可是現在……

竟然無濟于事！

這一刻，王媽心底里好奇極了，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讓小姐和二爺……非散不可。

“是，小姐，”王媽垂頭喪氣，難的心臟疼痛，“我這就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