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行駛在夜裡。

司機開著車，盛焱與宋晚婉坐在後排。

晚上的酒著實喝得有些多，上車後盛焱就一直閉著眼睛閉目養神。

車裡線昏暗，車窗上映照著城市的路燈和不斷倒退的夜霓虹。

淡淡的影在盛焱那張俊的側上不斷變幻。

“阿焱……”宋晚婉側。知道盛焱並未睡著，抿了抿，輕聲出口，“是我做錯什麼了麼？這兩天你總是不接我電話。”

盛焱的濃的捲翹的睫微微抖了一下。

宋晚婉輕的聲音繼續傳來，微微傾靠近他，“阿焱，你別不理我好不好。如果是我因為哪裡做得不好，你告訴我，我會改！”

“這些天你沒有去公司，形老師說我進步很快，就連華老都誇我對聲音的控制有了很大的進步。工作上我不會讓你失的……”

車廂裡很安靜，喋喋不休的聲音令人煩躁。

盛焱忽而冷冷輕嗤一聲。

宋晚婉噤了聲。

直到盛焱睜開眼睛，他猩紅的眸底有著溼的霧氣，卻在看向宋晚婉時帶著從未有過的戾。

“阿焱……”宋晚婉心中微滯，忽然有些害怕這樣的盛焱。

小心翼翼，“你是不是……還在因為那天在華老家中我不小心說出了我懷孕的事在生我的氣。”

宋晚婉的直覺告訴，盛焱對忽而的冷漠與那件事有著直接的關係。

也是從那天開始，盛焱慢慢冷淡了。

就如此刻，那雙漆黑的眸子看著時冷得結冰。

眼中含著溼漉漉的委屈，拉著盛焱的手臂說：“阿焱，你別不說話好不好？我害怕……”

盛焱眼皮子耷了一下，目落在宋晚婉搭在自已手臂上的手，他一臉嫌棄地看著。

對上他嫌棄、深意和審視的目，宋晚婉下意識地就收回了手臂。

與盛焱之間從來都是這樣的關係，是一株攀附他的菟花，所以在盛焱面前，從來都要小心翼翼、見機行事。

這樣天資蠢笨、唯唯諾諾卻又心機拙劣的人，盛焱看著都覺得噁心又可笑。

就這樣的人，還妄想比肩他的若初，為人上人？

盛焱忍不住嗤笑出聲。

他深邃的黑眸蘊藏著一片深海，海面風平浪靜，海底暗洶湧，“害怕？你會害怕什麼呢？”

宋晚婉覺得今晚的盛焱一舉一、一顰一笑都滲著令人讀不懂的森。

了脖子，不敢出聲，樣子像極了那弱無助的小白兔。

“回答我！你在害怕什麼？”盛焱音忽而冷峻肅，黑的眸底暗湧上。

宋晚婉答不上來。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去招惹周若初？！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敢用懷孕的事在周若初面前耀武揚威的？！”

宋晚婉啞口無言，在盛焱犀利的視下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對不起，我是不小心！那日餐桌上，被華夫人看出來了，我只是沒想過撒謊……”

“沒想過撒謊，就說真話！”他剋制地低喝，“宋晚婉，你不會真是覺得自已肚子裡懷的是我盛焱的種吧？”

他一語雙關，是說現在，也暗指三年前。

宋晚婉不安的眼眸逡巡在盛焱的眼底。

猜不，此時此刻，盛焱到底在想什麼。

是因為三番五次在周若初面前拿懷孕說事，暗指孩子父親就是盛焱？還是說他知道了三年前的事。

宋晚婉深切地想了一圈，否定了第二種猜想。

揣度著盛焱犀利的眸，小手輕輕握，“是，我是有去找過周若初。告訴我懷孕的事。告訴你說會給我和孩子一個家。阿焱……我沒有別的意思啊，我只是想讓離你遠一些。”

宋晚婉說得真意切。

“何況，我從始至終也沒有說過，我肚子裡懷的就是你的孩子！”委屈地訴說，避重就輕。

盛焱心中冷哼，出口的話更是冷厲無比，“給你三分面，真當自已是盛太太了？！”

宋晚婉怔住。

同時停下的還有車子。

宋晚婉甚至沒來及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盛焱已經下車坐上了駕駛室的位置。

車子重新啟，車裡只剩下和盛焱兩人。

叉路口，車子倏然拐彎。

不是回家的路！

宋晚婉看向車窗外的景，意識到車子行駛的路線是通往城郊方向的。

“阿焱，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宋晚婉心中的不安因為今晚盛焱的異樣和此刻車行的方向到達了頂峰。

盛焱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車速很快，不久便開上了通往臨市的高速公路……

車窗外一片漆黑，高速路上一輛汽車也沒有。

醉酒的盛焱將車子開得極快，前照燈將前方路況照得一片雪亮……

“阿焱，前面沒路了！”在宋晚婉反應過來這是一條正在建設還未通車的路段時，發出驚恐地低。

前方即是道路的盡頭。

車子幾乎是在最後一刻停下，宋晚婉嚇得失聲。

再進一步，前方就是深淵！

暗黑的盛焱氣定神閒，他從車子置格里出一包煙，敲出一叼在間。

車窗降下，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上，默默地點燃了那菸。

濃濃的霧氣從他口中吐出，他半瞇著那雙邪魅的眸子從後視鏡裡默默地瞧著。

宋晚婉早就瑟瑟發抖得不樣子，有一種覺，若是上一刻沒有出聲來，盛焱是真的有與同歸於盡的衝的。

“阿焱……我錯了！我不該自以為是擅作主張地去挑釁周若初的。以後，我會乖，會老老實實地聽你的話……”

他不說話，森著一雙黑眸，一口一口，吞雲吐霧。

直到一菸完，他揮手將菸丟擲車外。

他解了安全帶，關掉了行車記錄，對著沉聲開口，“也難為你陪我演了這麼久……”

“這樣吧，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他眸細碎，夾雜著前所未有的狠。

“三年前，爛尾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到底看到了什麼？那個孩子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