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思冉剛剛給我的，聽說很好吃。”

溫舒月地觀察著他的表，“之前聽人說過，心不好的時候，吃些糖會好一些，你要不試試？”

江時聞垂眸看向手里的糖，若有所思，半晌，才從的掌心里取走一顆。

溫舒月回手，自己也撕開一顆，“我記得這種糖之前很火。”

“是嗎？”

他不知道這種糖之前火不火，只知道之前有人很喜歡拿這種糖哄他。

他小時候淘氣，又倔，一反骨，父親江長風在教育孩子這件事上沒什麼耐，信奉一套“棒之下出孝子”的理論。

但母親曾婉卻完全不同。

每次他犯了錯，都會輕聲細語地跟他講道理，最后塞給他一顆荔枝糖，“吃了糖，時聞下次不這樣了好不好？”

他好像格外吃不吃，哪怕挨江長風的打，他也絕不松口，但曾婉的一顆糖，就能讓乖乖聽話。

大概是江時聞對這種方式非常用，曾婉就總是喜歡用這種方式哄著他。

印象里，曾婉永遠溫，慈，優雅，像是一汪清明如玉的湖水，能夠包容一切，似乎永遠不會因為什麼事泛起波瀾。

江時聞閉了閉眼，“我小時候吃過很多。”

“是嗎？”

溫舒月盯著糖紙，“我高中的時候特別吃。因為有人對我說過，心不好的時候可以吃糖，可以想一些開心的事。”

可人好像在很難過的時候，最難想起來覺得快樂的事。

想了想，又說：“我給你講個笑話怎麼樣？”

說完這句話，溫舒月卻有些發愁。

自認為自己并沒有什麼幽默天賦，搜腸刮肚地想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想起前幾天阮栩剛給的笑話，“面包不小心扭到了腳，會怎麼樣？”

江時聞偏過頭，隨著他的作，左側額前的碎發到一邊，似乎是在等著的答案。

“變牛角包。”

說完，溫舒月張地看著他。他的瞳仁漆黑明亮，還倒映著地下車庫微弱的燈，或許還有的影子。

覺得他的眼睛如同一汪沼澤，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總是讓不由自主地陷進去。

但卻不會害怕，因為知道，他從來都不是深淵。

在所接的文化里，過度直視好像是不太禮貌的行為。

溫舒月想，大概是因為人與人之間其實很講究邊界，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樣的行為里本就帶著一定的窺探意味。

當然，也很有人想讓主了解。

而親的朋友之間，大多是也是直接談心，而甚小心翼翼地探究。

這是第一次這樣看一個人的眼睛。

帶著所有的真誠，以及一些忐忑。

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他覺得冒犯。

雖然之前做過更冒犯的事，但畢竟都并非有意而為之。

半晌，江時聞勾了勾，腔里發出細碎的悶笑。

溫舒月一時間到了鼓舞，眼睛里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彩，“那我再給你講一個？”

線繃著，食指敲著自己的下，冥思苦想了好一陣，“一只煎蛋上了荷包蛋會做什麼？”

溫舒月稍稍停頓，就給出了答案，“給煎蛋唱，`這是一首煎蛋的小歌’。”

江時聞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個笑話，他似乎聽過。

之前孔云龍和他朋友吵架，前一秒還決定再也不想理人家，后一秒電話就打了過去，屁顛屁顛地哄人家。

開場白是什麼來著。

哦。

你別生氣，我給你講個笑話怎麼樣？

然后其中就有這個。

他當時非常嫌棄地瞟了孔云龍一眼，問他哪里搜羅了這麼多膩歪又無聊的冷笑話。

孔云龍當時還沉浸在小重歸于好的喜悅里，“聞哥，你就不懂了吧，哄朋友專用。”

江時聞拋棄掉腦子里這些七八糟的想法。

車子緩緩開，溫舒月過車窗看向外面，窗外的景在暗中，飛速后退。

想到剛剛自己講的笑話，也覺得臉有些燙。

會不會有點曖昧啊。

沒談過，沒這方面的經驗。

于是，這個時候，第一時間想到了給講這個笑話的人。

[輸不輸]：小栩，你之前給我講的笑話，適合給男生講嗎？

阮栩正好在線，很快就回復過來。

[栩栩如生]：適合啊。

溫舒月松了一口氣。

其實想想，只是一個諧音梗，而且就算是諧音好像也沒有什麼很曖昧的話。

就是一個冷笑話而已。

沒想到，下一秒，阮栩又給發了一條消息。

[栩栩如生]：我原本特地收集來，發給我的crush的。

溫舒月：……

從字面意思上來講的話，好像也沒用錯。

[栩栩如生]：怎麼？你終于有看上的男生了？？？

阮栩直接發來幾個包，名字分別做，“攻略cursh的一百個冷笑話”，“對crush驅寒溫暖萬能句”“異之間如何接更能增加心值”。

溫舒月一個都沒點開。

頓時心有點復雜，這問了，好像還不如不問。

不過看剛剛江時聞沒什麼反應，他應該也只是把它當了冷笑話，而沒有其他的想法。

[舒月不輸]：說來話長。有點復雜。

溫舒月關了手機，靠著座椅準備睡一會兒。

可不知怎的，大腦卻異常興，閉了半天眼睛都睡不著。

于是，又睜開了眼睛，準備刷一會手機打發時間，正好看到阮栩給發了一條語音。

出門的時候沒帶耳機，想著長按消息轉文字。

剛好駛過一條減速帶，車輕輕一震，的手一抖，點開了語音，阮栩激的聲音就這樣飄在車里。

“用我的冷笑話，攻略crush，改天可得請我喝茶。”

最后一句話說得格外激昂：“加油，溫小月！拿下你的crush！”

江時聞側頭看了一眼。

溫舒月尷尬又張地別開臉，大概一分鐘過去，沒等到他說話，漸漸松了一口氣，他應該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這個口氣還沒徹徹底底地松下來，就聽到他問：

“你準備用來攻略哪個cr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