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聞愣了一下。

溫舒月也反應過來，好像不經意之間暴了。

很了解他。

“我是說，如果。”

努力找補，“你要是不喜歡吃的話，就算了。”

手上一輕，糖炒栗子被拿走。

江時聞從中取出兩顆栗子，然后剝開，一淡淡的板栗香彌漫開來。

嘗了一個，他點點頭，“很好吃。”

他了一張紙巾，剝了幾個板栗放在上面，然后捧著遞給溫舒月。

“不用不用，我自己剝就好了。”

溫舒月擺擺手。

“都說吃人短，我現在算是吃飯那個——”

幫你剝個板栗算得了什麼。

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后知后覺地發現不對。

什麼做吃飯。

說得他好像真的被人包養了一樣。

果然，看到溫舒月用著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我是說，救我于，算是恩人。”

算是恩人吧。

那幫人家剝個板栗也不過分。

既然這樣，溫舒月沒再說什麼，接過板栗，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等吃完，江時聞提醒系好安全帶，又問，“從哪個門進去？”

“東一門。”

溫舒月了，“順著這條路一直開，然后右轉。”

江時聞按照指的方向開到校門口，被保安攔下，檢查了一下報備，然后放行。

校園里的車輛不多，一路上暢通無阻地開到了數學樓樓下。

兩個人下了車，溫舒月走在前面，江時聞在后面跟著。

楊志杰在辦公室等了一陣，看到溫舒月領著江時聞回來，“喲，臭小子終于來了，讓我一陣好等。”

然后，又對溫舒月說了一聲，“舒月，謝謝你了啊。”

“老師您客氣了。”

溫舒月自覺地往旁邊站，留出給二人寒暄的位置。

恰好又有人從門外進來，“這麼熱鬧呢。看來我是最晚的。”

來人正是楊志杰的夫人，沈箏。

聽說是師大的心理學教授，經常會出去參加一些講座，還有一些電視臺的訪談。

溫舒月之前就在電視上看到過一次。

“你最大，軸出場。”

江時聞出一只手，“伯母好。”

沈箏回握他的手，“你好你好。你說得沒錯，真人真的比照片帥。”

江時聞在生人面前和人面前是兩個樣子。

對不悉的人，他大部分時間都是維持著基本的禮貌，但著疏離。

對著悉的人，明顯更加放松。

“伯母也是，越長越年輕了。”

楊志杰注意到溫舒月還站在旁邊，對介紹道，“舒月，這是你師母。”

溫舒月微微彎腰點頭致意，“師母好。”

“你好你好。”

沈箏做老師久了，對小輩總有特殊的，總覺得他們都是祖國的花朵，祖國的未來。

尤其是見乖巧懂事的小輩，看到祖國的花朵長得這麼好，心里也生出一點欣。

拍了拍溫舒月的肩，“多好的孩子。”

打過招呼之后，沈箏又拉著江時聞開始寒暄。

溫舒月看著形，知道今天自己鐵定是干不了活了，但這個時候又不好提出來要走，只能干地站在一邊。

“你吃飯了沒？”

楊志杰問江時聞，“我和你伯母本來打算出去吃燭晚餐的，現在正好多了你這個電燈泡，這下好了，燭晚餐也吃不了。”

“你這話說得。”

沈箏瞪了楊志杰一眼，玩笑道，“還說人家小江是電燈泡呢，你看看你那禿禿的頭頂，誰更像電燈泡？”

楊志杰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干嘛當著別人的面拆我的短。”

“你這個短還用拆？大家長了眼睛不都能看得到？”沈箏打趣道。

之前聽說楊志杰和沈箏甚篤，有個師兄去辦公室找楊志杰，偶然撞見他和沈箏，被罵的狗淋頭，楊志杰也不敢反抗半句，只輕聲細語地哄著。

師兄當時就覺得世界觀崩塌了。

但又覺得好笑。

真是天道好回，一降一，沒想到平時罵人罵這麼狠的導師，居然也有被罵得這麼慘的一天。

當時師兄在群里說這件事的時候，溫舒月都不敢相信，實在想象不到，向來以嚴厲聞名的導師，居然這麼怕師母。

但看到往日總有千百種方式怪氣地罵學生的導師，如今只能訕訕地著鼻子，溫舒月是真的覺得，有些魔幻。

于是，角忍不住向上翹。

然后意識到當事人還在場，自己這樣好像太過于明顯的時候，又強迫自己重新面無表起來。

而另外一位旁觀者就要顯得比從容得多。

江時聞背抵著墻，一只腳慵懶地墊著，看著說笑的二人，角輕勾。

恰好被楊志杰看到，楊志杰忍不住笑罵：“臭小子！你居然還敢笑！”

“楊叔叔未免也太霸道，飯吃不，笑還有錯了？”

被楊志杰點名，他似乎不惱，拉開旁邊的椅子，悠然地坐下，“再說了，我們電燈泡，總也有笑的權利。你說，是吧？”

一邊說著，一邊側過頭來看向溫舒月。

溫舒月一時間被迷，全然忘了自己到底屬于哪條戰線，“是、是吧。”

“舒月，你怎麼也？”

楊志杰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學生。

師門不幸啊，這麼快就出了叛徒。

“好了。現在沒人站你這邊了。”

沈箏看向溫舒月，“既然如此，總不能帶一個電燈泡。舒月，吃飯了嗎？要不和我們一起去吃？”

溫舒月剛想拒絕，楊志杰也順著說，“正好，小江跟咱們也沒這麼多話聊，你們小年輕一起吃飯，還可以聊聊天。”

見楊志杰發話，溫舒月不好在拒絕，“那謝謝老師和師母了。”

“好。”

楊志杰今天原本也開了車，吃完飯打算直接回家，嫌回來取車太麻煩，索就自己開車去飯店。

溫舒月則跟在江時聞后面，上了他的車。

餐廳是楊志杰提前訂好的，是一家西餐，氛圍好，格調高。

溫舒月越發覺得難以置信，沒想到平日里一板一眼的導師，居然有格調。

沈箏大概是看出心中所想，笑了笑，“你們老師木得很，這些年終于有所長進了。”

楊志杰原本預訂的是包間，眼下多了江時聞和溫舒月兩個人也不顯得。

服務員把菜單遞上來，“您好，請點餐。”

沈箏照顧著兩個小輩，“你們看看，要吃什麼。”

“我們都行的。”溫舒月說。

既然如此，沈箏也不再說什麼，估著點了些年輕人吃的菜。

服務員收好菜單，又說，“您好，我們這現在還有注冊會員送折扣的活，您看你要不要參與一下呢？”

聽到折扣，楊志杰來了興趣，“怎麼弄？”

“就是在我們的小程序上，注冊加認證一下就可以了，需要兩個人。”

楊志杰一聽，覺得頭疼，“真復雜，我們老了，不懂這些。”

他推了推眼鏡，坐在一旁的兩個年輕人，“時聞，舒月，你們倆弄弄吧。”

江時聞覺得有點無語。

自家楊叔叔真是摳門人設屹立不倒。

但畢竟是長輩，他還是問服務員，“怎麼弄？”

“你們掃這個碼就行了。”

服務員把平板放到二人面前，“然后輸手機號碼注冊登錄，就可以領取。”

溫舒月拿出手機，按照說的步驟作，輸驗證碼。

屏幕上的小圓圈緩緩轉了兩圈之后，兩臺手機傳來清晰的提示音：

“恭喜江時聞和溫舒月，為本店打卡功的第199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