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月不知道最后是怎麼從祁圓圓辦公室里走出來的。

只覺得渾疲憊，又沒有力氣。

但很奇怪的是，雖然很難過，但是對于江時聞的喜歡好像并沒有因為這件事消散半點。

雖然在這之后，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再主去制造一些所謂的偶遇，但偶爾在學校肩而過的時候，的目還是忍不住在他上定格。

上次的事不知道怎麼就傳開了。

學生茶余飯后的八卦徹底變了江時聞和何清妍兩個人。

“你們聽說了嗎？何清妍給江時聞表白了。”

“我去，什麼時候的消息啊？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520那天啊。還會挑日子。”

“那江時聞答應了嗎？”

“不知道。肯定答應了吧。”

“沒有。前幾天我旁敲側擊了一下，何清妍說還是單，不早。”

“啊？江時聞拒絕了？”

“應該也沒有吧，我看他們平時遇到，也都正常的啊。要是拒絕了的話，兩個人不應該很尷尬嗎？”

“那這什麼意思？我有點不懂了。”

“大概是，何清妍告訴江時聞自己喜歡他，但是不想早，所以雙方約定，等到高考完之后再發展？”

“好像不是這樣。應該是江時聞拒絕了，只不過說得比較委婉，說可以再做做朋友看看，其他順其自然。”

這個八卦的核心事件就是何清妍給江時聞表白，但對于結果，卻有好幾版的傳言，最后也沒有定論，也沒人真的敢去問當事人。

但是，在這之后，可能是吃了一半的瓜最吊人胃口，所以每當他們一起出現，總能掀起一些討論。

溫舒月強迫自己不去聽，大部分時候都沉浸于準備即將到來的考試。

有的時候都有點恍惚，明明他們是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年級，大概是因為接不多，聽到他們老是在別人的討論里，就有種遙遠的距離。

重新和何清妍近距離接，已經是兩個月后的暑假。

那個時候已經拿到了競賽保送的名額，為了讓自己剩下的高中生活更有意義而不至于太過于無聊，去報名參加了學生會的換屆選舉。

與同樣參選的還有何清妍，以及另外兩個學生會的部長。

地點設在學校的禮堂，評委是學生會上一屆主席以及團委老師，還有學校領導。

每個人按照序號發表一段競選發言，據老師平時的印象再加上現場的發言表現確定最終的人選。

溫舒月到的是第二個。

的稿子提前準備了很久，自以為也是邏輯清晰，且對未來的工作提了很多建設的建議。

果然，評委們聽完，都滿意地沖著點點頭。

溫舒月發言完后，坐到了旁邊的觀眾席上，聽接下來選手的發言。

有時候都不得不慨，上帝真的是最好的編劇。

就像是高一自我介紹那樣，何清妍，居然也正好是的下一個。

何清妍穿著校服，高高地扎著馬尾，整個人都看起來落落大方。

溫舒月很認真地聽著的發言。

大概是學表演的緣故，的演講格外有染力。就連旁邊一直在低頭背稿子的另外一個選手，都忍不住抬頭向臺上。

，大方，開朗，而且，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自信。

還很漂亮，在這個審多元化的年代，漂亮其實有很多種，但偏偏是最奪目的那一種，吸引人的目都忍不住落在的上。

符合傳統觀念里，長輩對孩子最好的想象，也符合同齡人對理想自己的最大想象。

排名算得上靠前的績，漂亮的外貌，開朗活潑的格，良好的人緣，還有富裕的家庭條件，方方面面疊加在一起，再讓的芒這麼璀璨。

溫舒月忍不住想。

那自己呢。

溫舒月開始把自己拆開，解構，把每個方面的自己都和作比較。

績，好像比好。

漂亮嗎，這個不好說。

其他方面，好像都比不過。

所以，擁有這些不足方面的溫舒月比不上何清妍耀眼。

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時候，心又忍不住狠狠地一。

從不吝嗇于欣賞別人，可之前從來不會把自己和別人作比較。

是因為什麼呢？

大概是因為，喜歡的男孩子和關系很好，甚至在大家眼里很登對。

這種緒很難言明，但卻讓實實在在產生了困擾。

從禮堂出來，溫舒月沒有選擇直接回教室，而是選擇在校園里轉了幾圈。

這個時候正好是飯點，因為忙著換屆選舉的事，溫舒月也沒來得及吃飯。

了口袋，里面恰好有五塊錢的紙幣。

走進距離最近的一棟教學樓，把那張紙幣投進一樓的自販賣機。

那個年代自販賣機還沒有那麼普遍，但一中為了方便學生，每棟教學樓下都放了一臺。

溫舒月把那張紙幣投自販賣機，選了剛好五塊錢的面包，等了一會兒，卻遲遲沒有面包掉下來。

后面的人也有點等不及了，忍不住問，“是卡住了嗎？”

溫舒月第一時間就辨認出，這是路尋的聲音。

路尋在的話，是不是意味著——

他也在。

這樣想著，溫舒月有點張，手捋了捋耳邊的頭發，才轉過。

的目自地略過路尋，往他背后看。

他的后站著的，是幾個排隊準備買東西的孩子。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路尋看到不說話，又問了一遍，“是卡住了嗎？”

“嗯。”

路尋走上前，拍了拍自販賣機，機的鐵皮被拍得哐當響，與此同時，卡在里面的面包終于掉了出來。

“喂！你好了沒有！”

溫舒月猛地抬頭，循著聲音去。

年站在教學樓的門口，懶洋洋地沖著路尋招了招手，“能不能快點！”

“馬上！”

路尋迅速買了兩瓶水，邊走邊扔給江時聞一瓶，“接著。”

然后，兩個人的影就消失在了教學樓門口。

溫舒月拿著面包，在原地站了好久。

直到后面有人看到還站在自販賣機前，問，“同學，你還要買東西嗎？”

這才發現自己擋著別人，走出了教學樓。

晚飯時間就快要結束，校園廣播也放到了最后一首歌，是周杰倫的《等你下課》。

當聽到“暗一點都不痛苦”這句詞的時候，的心又猝不及防地酸了一下。

暗沒有的形態。

暗是一束，驅散生活的所有霾，也讓自卑棄暗投明。

有的時候，甚至化作了一把刻刀，刀鋒對準自己，而心里那個人是最好的模板，拿著刀，不斷審視自己，拼命想要剔除自己的不完，思考怎樣才能跟他更相配。

沒能在的路途上迎候解放，只能在自卑的步步深陷。

暗一點都不痛苦。

痛苦的是你本沒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