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月怔了一下,然后真的把手機了出去。
江時聞接過的手機,并沒有打字,而是摁住語音鍵,“不給。”
“去放煙花了,沒時間給。”
他的嗓音本來就聽,在靜謐的夜里更顯得磁。
說完,手一松,直接發了過去。
然后把手機遞回給溫舒月。
溫舒月接過。
沒想到,他說的很有解決經驗,是這個解決法。
不過也好,這樣好像更加直接干脆。
解決了事,溫舒月剛想把手機進風的兜里,卻意外發現面前的墻上似乎有東西。
打開手電筒一照,墻上是一些涂,還有七八糟的字母。
涂的深淺不一,有些一看年歲就很久遠,都掉的差不多。有些明顯就是新弄上去的,而且“作案工”還不同,溫舒月還在上面看到了筆的痕跡。
“這是你畫的嗎?”
“有些是。”
江時聞指了指其中的幾個圖案和文字,“這些。其他的應該是周圍村莊的小孩來畫的。”
這棟別墅原本是用作度假小憩的,周圍這整片也是圍起來的,只不過是后來沒人看管,偶爾有隔壁村莊的小孩跑過來玩。
溫舒月注意到里面有幾個工整的字母,看上去像是法語,“你小時候還學這個嗎?”
“嗯。”
江時聞說,“不過我小時候很調皮,學得不太。”
溫舒月隨手指了一串,“這是什麼意思?”
Je t’aime
短短的一串,長得還好看的。
江時聞低著頭,盯著那一串字母,沒有說話。
溫舒月以為是問到了他的知識盲區,沒再說話。
后趙思冉點燃了煙花,簇簇的火線聲之后,開始有火星子往上面冒,然后一朵一朵地綻開。
煙花噼里啪啦地炸著,影子投在涂墻上,像是放了一場皮影戲。
濃重如墨的夜里,忽明忽暗的火在兩個人的臉上跳,勾勒出或銳利或和的面部廓。
就在這個時候——
江時聞突然側過頭。
“我喜歡你。”
這句話就像是連接心臟的一條引線。
的心跳聲跟著煙花炸。
“嗯?”
溫舒月的手指扣著涂墻,不敢看他。
江時聞也手,輕輕著涂墻。
各種料疊在一起,墻面上去很糙。他的指尖在上面著,像是一艘在海面上航行的帆船,朝著目的地駛去。
帆船泊港,最后停在了溫舒月手的下方。
然后,輕輕托著的手腕,回到剛剛那一行字母下面,“這個的意思,是我喜歡你。”
“或者,”他說,“翻譯得更深沉一些,是我你。”
我喜歡你。
我你。
法語確實是很浪漫,甚至是比煙花浪漫。
不然為什麼都沒心思看煙花。
溫舒月抿了抿,眼睫輕,“新年快樂。”
的海風里,心跳就這麼失了速。
—
年就這樣過去。
溫家親戚不多,關瀾是那個年代見的獨生,溫懷遠本來有一個大哥,以前關系一直走得也很近,但溫懷遠破產之后,溫舒月大伯一家怕被連累,主和他們撇清了關系。
關瀾對這件事一直很介意,也從來沒主聯系過他們一家。
初一和初二這兩天,溫舒月分別隨著父母去看了一下鄉下的爺爺和外公外婆,然后又過上了宅家生活。
一晃就是初七,全市高三的學生紛紛返校,也是之前和祁圓圓約定好的,回學校宣講的日子。
和江時聞說好要一起回學校,這天,也是江時聞開車來接。
路上,溫舒月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問他,“你聯系了高中老師了嗎?”
“沒。”
溫舒月點點頭,表示知道。
反正他也不需要宣講之類的,提前聯不聯系老師也無所謂。
待會祁圓圓來接的時候,順便把他帶進去就好了。
外來的車開不進學校,江時聞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然后,兩個人走了一小段路。
這個點學生都在上課,學校外面人并不多,但兩個人在路上走著,還是不時引人注目。
溫舒月怕江時聞被認出來,不得不加快了腳步。
祁圓圓在門口等。
上次京市一別之后,似乎更瘦了,想來是工作和家庭的事積在一起,太過于忙碌。
“舒月。”
了一聲溫舒月,注意到旁邊站著的人,一愣,“這是。”
江時聞微微彎下腰,“老師您好,我是江時聞。”
似乎是怕對方認不出自己,他又補充了一句,“和舒月一屆的畢業生。”
“江時聞?”
祁圓圓沒想到他會突然回來,“前幾天你們張老師還和我說起你呢,說你現在都是大明星了,拿了很多獎。”
“張老師今天在嗎?”
“這倒是不巧了,”祁圓圓說,“今天沒有晚自習。”
溫舒月他們來得早,現在還是學生們的晚飯時間,教室里都沒幾個人。
祁圓圓把他們帶到了辦公室,趁這個時候,正好敘敘舊。
“當時在京市見你的時候,也沒時間和你多聊幾句。”
祁圓圓喝了一口水,問他們,“高中的時候沒見你們有什麼聯系,怎麼今天一起回來了?”
“我之前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去了之后,才發現是他的妹妹。”
“居然還有這麼巧的緣分。”
祁圓圓笑了笑,“你之前還被罰抄過舒月的作文呢,你記不記得?”
溫舒月抬頭,眸閃了閃,“還有這件事嗎?”
“是啊。”祁圓圓說,“當時他作文寫偏題,他們張老師覺得他態度很不認真,再加上你當時不是優秀范文嗎?就罰他把你的作文抄了整整三遍。”
江時聞想了想,好像還真的有這件事。
高二的時候,某次語文考試的作文題很難,他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反正就是寫偏題了。
語文老師看到他的答題卡之后很生氣,隨手從旁邊老師的位置上拿了一張答題卡扔給他,讓他抄三遍,還要晚自習下課就給他。
當時他抄得近乎麻木,對那篇作文完全沒有什麼印象。
唯一的印象就是,字寫得好看。
早知道是的話,那他就認真抄了。
看著坐在面前的江時聞,祁圓圓都有種不真實,“說起你,我還記得高中的時候你們張老師還和我吐槽,說你墮落,不好好學習,把他氣得半死,沒想到你現在變化這麼大。”
江時聞笑了笑,“是我當時不太聽話。”
“正常,學生嘛。”
“像是溫同學,應該從來沒讓老師過心吧。”
意料之外,祁圓圓搖了搖頭。
大概是覺得這件事過了太久,現在說出來也無所謂,笑著道,“舒月以前這麼乖,也給人寫過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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