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有一次升旗，你還記得嗎？”

溫舒月轉過頭，問他，“當時我查你們班，你沒拉校服拉鏈。我提醒你。”

江時聞靜靜地聽著。

“你當時說，隨便扣。”

溫舒月說著說著就笑了，“你知道當時我怎麼想你嗎？”

江時聞很配合地問：“怎麼想？”

“我覺得，特別有氣勢，”溫舒月頓了頓，繼續說，“就有種，你扔給我一張黑卡，說隨便刷的覺。”

評價道：“很闊氣。”

江時聞聽完，角也跟著牽起。

“所以，你以前是真的鉆狗嗎？”

溫舒月看著眼前這面修補痕跡嚴重的墻，突然很好奇。

江時聞角的弧度一僵，“一般我看著路尋鉆。”

“我都是翻過去。”

說完，他就踩著圍墻柵欄的空隙，作利落干脆地翻過。

“我接著你。”

溫舒月的作明顯要生很多，但好在這片的圍墻并不是很高。

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江時聞在里面接住。

整個過程不算困難。

最近的地方是一棟教學樓，溫舒月記得這應該是之前高二的教學樓，之前經常來這棟樓里找人。

這棟教學樓現在也已經翻修過了，外墻刷了新的涂料，墻面上還刷了一些新的標語。

校園里空，沒有人。

兩個人悠閑地散著步，偶爾溫舒月想起什麼，還會主地和江時聞提起。

兩個人慢慢地繞到場。

溫舒月指了指主席臺下面的位置，“有兩個學期，我們都是同一堂育課。你們班都在那個位置，你每次做都很不樂意，混在里面魚。”

“還有那個籃球場，偶爾路尋會拉著你去打球，我就混在人群里看。”

“還有那條路，從天臺上可以看到，我有時候晚上不吃飯，就到天臺上盯著那條路，看看你會不會從那里經過。”

“我之前很想和你做同學的，甚至是幻想過做同桌的，當時考進A班的時候，特別高興，但是沒想到后來……”頓了頓，“不過，后來我就當了祁老師的課代表，借著抱作業的名義，找機會路過你們班門前看你一眼。”

說著說著，溫舒月的眼睛彎了起來。

明明這些曾經是酸又幸福的經歷，但現在回憶起來，卻只剩下幸福了。

喜歡了這麼多年的男孩，曾經大費周章只想多看一眼的男孩，此刻地握著的手，靜靜地聽講述著從前那些獨屬于的青春回憶。

所擁有的，再也不是跟隨的背影，肩而過的側臉。

而是他的全部。

喜歡了他這麼多年，他現在也很。

“我現在可能是太幸福了。幸福到有些后悔。”

溫舒月突然慨，“我要是當初再勇敢一點就好了，我追你，說不定我們就可以早點在一起了。”

江時聞似乎是在思考這個可能，許久未曾說話。

兩個人逛的有點久，溫舒月覺得有點口，拉著他進了最近的一棟教學樓。

就在這時候，江時聞突然開口，“當時的我，討厭的。”

“嗯？”

“你別追我了。”

江時聞開口時，聲音里帶著意，“還是我追你吧。”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可能果真的能回到過去，那麼，他一定要主走向。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緒所染，溫舒月聽到這話的時候，眼眶泛了紅。

努力了，點了點頭，“好。”

一中教學樓里的自販賣機，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沒更新，依舊是以前最老舊的款式，不能線上支付，只能投幣。

在線上易這方便的當下，溫舒月已經徹底地養了出門不帶紙幣的習慣。

問邊的人，“你帶現金了嗎？”

江時聞聞言，出錢包遞給。

溫舒月接過，打開錢包，瞬間愣住。

錢包的夾層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張的照片。

穿著藍白的校服，捧著通知書，角微彎，弧度很自然，看不出是假笑，眼睛在強烈的下也睜得大，有神地看向鏡頭。

依稀記得高考完那個夏天，某天下午老師突然在群里通知，了幾個學生回去拍照片，說是學校想把他們的名字登上榮榜，讓學弟學妹們學習。

被回去的幾個學生，都是當年高考的前幾名，還有通過競賽提前保送的。

烈日高懸，像是要把瀝青路都曬化。

這種天氣在外面活沒多久就出了汗。攝影老師讓他們拿著自己的錄取通知書站在校訓石前，沒有多余的指導，就是完任務般流水線地快速拍完。

攝影師的態度敷衍，拍出來的照片大概率沒有多好看，所以后來溫舒月無論是和高中同學一起回學校看老師，還是回去宣講，都沒有去榮榜上看過自己的照片。

不過，現在看來，其實拍得好像還不錯。

溫舒月輕輕了照片，仿佛又重新到了那段青的歲月，“你……怎麼有這個？”

“我之前一個人回來過一次。”

溫舒月怔愣，“什麼時候？”

“就是那次和蘇悠他們吃完飯。我騙你說突然有工作。”

每一次多了解暗的經歷，他就會難過、憾、愧疚。

他這麼的孩，用這麼多這麼珍貴的青春來默默地他。

可是他卻只能窺見青春的一角。

并且還都只是從的口中，或者其他人只言片語的。

所以他回到了他們曾經無數次肩他卻渾然不覺的校園，試圖拼湊起的青春。

他走過了之前可能走過的每一個角落，猜測當時的大概是什麼樣。

這麼多年過去，一中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東邊還新建了室游泳館，原來的教學樓基本上全都翻新。

要尋找一個人曾經的痕跡，太難了。

他大多數時候都只能靠想象。

想象或許也曾經走在某條校園的小道上和朋友閑聊，飯后一圈圈地場，偶爾會對學校里的流浪貓咪心，從自販賣機里買來面包投喂。

當時校園也是如現在一般空，他一個人轉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在某棟樓到了一群施工的工人。

聽見他們在討論什麼換榮榜，他的腳步倏地一頓，向那些工人問清楚了位置，然后拔跑了過去。

榮榜上是一張張青卻又自信洋溢的臉，哪怕每個人的作都如此統一，都掩蓋不住撲面而來的青春。

他先是掃了一遍年份，很快就找了溫舒月。

榮榜應該是很久沒有人管過，上面蒙了一層薄薄的灰。

他用手掌輕輕了。

照片上的孩青春明，目仿佛直直地看向他。

是越時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