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得比較平靜，但也只是相對而言。

許盡歡依偎在聞聿旁邊，安心睡去。

前半夜，還能稍微保持點距離。

但睡后，某個“睡相好”的小朋友就小貓似地拱到了男人懷中。

聞聿暗嘆了一口氣，說不出是煎熬還是甜。

次日六點，鬧鈴準時響起。

許盡歡了眼皮，手去關閉鬧鐘，但手還沒及到床頭柜，鬧鈴聲就停止了。

與此同時，的手被人捉住塞進被子里，后傳來低啞磁的聲音。

“還早，再睡會兒。”

許盡歡還帶著朦朧睡意的大腦陡然清醒了。

阿聿？！

他怎麼在床上！

霎時間，像是怕忘了自己燒迷糊時的“功偉績”，昨晚的記憶涌腦海。

【……您能留下，不走嗎？】

【不要您睡地鋪，我有兩個枕頭…… 】

許盡歡的臉臊得不行，紅得快冒煙，才談沒多久，就邀人家留宿，這不是耍流氓嗎？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了。

許盡歡悄悄往床邊挪了挪，想掀開被子下床，誰知距離剛拉開一小截，就被人一把薅到了懷里。

聞聿低聲道，“這麼不聽話？”

“沒有不聽話……”

許盡歡掩耳盜鈴道，“該起床準備了，還要上班的……”

聞聿不為所，收堅實雙臂，將小姑娘整個籠罩在其中。

“我幫你，再睡一個小時。”

許盡歡猶豫地了，“可您也要去上班的……”

“今天周六，我不走。”

……息聲加重，齒間噴灑的熱氣灼熱，落在耳畔，“寶寶，別。”

（省略）

許盡歡仿佛被定住了，僵無比，結結道，“阿聿……”

像是被震驚到了，又像是求饒。

“不用管。”

聞聿輕描淡寫，“等會兒就好了。”

……

等徹底清醒，已經是七點過。

許盡歡紅著臉在浴室里穿好服，出來的時候低垂著頭，背對著聞聿，“我先下去了，您慢慢來。”

聞聿著小姑娘逃離下樓的慌背影，揚了揚角。

昨晚還那麼大膽，現在又變膽小的小兔子了。

真干點什麼，還得了。

許盡歡幾乎是跑下樓的，都有些發，回過神來，角已經被得如同皺的咸菜干。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呼出一口氣。

許盡歡，冷靜，不要再想了。

克制著腔里洶涌的緒，許盡歡同手同腳地打開店門，走到旁邊早餐店。

“小歡，怎麼臉這麼紅？不舒服？”

買早餐的老板娘熱地打著招呼，按照慣例將香脆的油條裝進袋子里，又用大碗舀了滿滿一碗溫熱的豆漿。

話語關切，“就說你今天起得比平時晚一些，不舒服的話就先休息一天，最要。”

“沒有不舒服，只是賴床，起晚了……”

許盡歡接過明口袋，岔開話題，“趙姨，您再給我舀碗豆漿，包一屜小籠包吧。”

趙姨問，“怎麼，今天有朋友過來？”

“沒……”

許盡歡不自然地抿了抿，那幾個字在舌間過了一遍，消散不久的曖昧熱氣重回臉頰。

“是我的……男朋友。”

“喲，小歡男朋友了，什麼時候的事？”

趙姨揶揄地笑了，“有空帶來給趙姨瞧瞧，幫你把把關。”

許盡歡耳朵都熱了，“下次吧，我帶他來您店里坐坐。”

揚了揚手機，接過豆漿匆忙離開，“錢轉給您了，我先回去了！”

“行，看著路，別灑了。”

回到店里，聞聿剛好洗漱好下樓來。

兩人用完早餐，許盡歡系好圍腰，洗干凈手，開始準備一天的工作。

聞聿也挽起袖子，打算上手幫忙。

“阿聿，你去旁邊休息吧，才出差勞累那麼久，不用幫忙，我能行的。”

店重新翻修過后，多了很多高端的機，許盡歡查到價格后都不住咋舌。

得要賣多小蛋糕才能還回去啊……

心里有沉甸甸的激，但知道聞聿不喜歡見外，許盡歡也就沒有推拒，只默默記在心里。

研究了兩天，現在效率大大提高，連打發蛋白都不用自己手。

聞聿道，“有歡歡在邊，哪里還會累。”

“讓我幫你，嗯？”

許盡歡最不了這蠱的男低音，仿佛耳朵里有小螞蟻在爬，麻一片。

“那……好吧，你幫我打蛋吧。”

聞聿低笑，“好。”

氣氛寧靜，兩人搭配著有條不紊地做著蛋糕甜品，料理機在安靜地運轉著，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突然，口袋里的手機嘟嘟地響了起來。

聞聿拿起來看了一眼，“我去接個電話。”

“嗯嗯。”

出去之際，聞聿手指夾著，輕飄飄地往口袋里塞了個什麼東西。

許盡歡當時不得空，等好面團，洗干凈手，才有空進去查看。

是……一張銀行卡。

燙金的黑卡片，磨砂質，盡顯低調奢華。

許盡歡微微瞪圓了杏眼，拿著銀行卡到打完電話的聞聿面前，“這是…… ”

聞聿道，“工資卡。”

薄薄的一張卡片仿佛會燙手，許盡歡連忙塞到聞聿懷里，“你的工資怎麼能放在我這里呢，快拿回去吧，弄丟了可麻煩！”

聞聿定定地注視著許盡歡，漆黑眸子將看得有些發麻。

最后，他輕描淡寫地下了結論。

“歡歡，你在對我耍流氓。”

許盡歡傻眼。

只是沒有接這張卡而已，怎麼就得了這麼嚴重的罪名。

“我沒有！”

許盡歡被震驚到舌頭都在打結了，但還是努力表明自己的真心。

“您怎麼會這麼想呢，我是認真的，絕對沒有對您耍流氓的意思！”

聞聿幽幽開口，“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都是耍流氓，我是奔著結婚去的，可你，好像并不是這麼想的。”

許盡歡急了，連忙住聞聿的手臂，急切地表示。

“我也想的！”

他那麼好，當然也想跟他長長久久一輩子。

但許盡歡也知道，他們之間有如同天塹的距離，即便努力去追，也幾乎不可能趕上。

即便這樣，許盡歡也沒想過退，只要阿聿一天真心，也會好好對他。

要是他哪天……不喜歡了，也會祝福他，幸福一輩子。

短短一瞬，思緒已經千百回轉。

許盡歡堅定道，“阿聿，我絕對是認真的，和你一樣。”

聞聿勾，“既然如此，那上工資給老婆，有什麼問題嗎？”

許盡歡一陣耳熱，“還不是……老婆呢。”

“早晚而已，未來老婆，也是老婆。”

聞聿含笑反問道，“難道不對嗎？”

這話許盡歡無法反駁，也不想反駁。

“……對。”

聞聿夾起卡片，輕飄飄地問了一個送命題，“現在要不要？”

“我……”許盡歡抿了抿，最后點了點小腦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