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許盡歡產生抵緒，第一次心理治療的地點選在了家里的小型觀影室。

線和，音樂也很舒緩。

“別怕，只是聊聊天，要是你覺哪里不舒服，隨時都可以停下來。”

悉的地方，面前的蘇醫生氣質優雅，眉目溫，連說話的聲音都很和，像在哄小朋友一般，很容易讓人敞開心扉。

只是把冠以心理醫生的份，許盡歡就有些被看了全部的張，無措地絞了絞手。

蘇琳主人翁般，非常自然地給許盡歡倒了杯水。

“謝謝。”

主客顛倒，許盡歡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口水緩解張。

蘇琳在邊坐下，仿佛和朋友閑聊家常，“聞總早兩個多月前就聯系過我，好言好語地請我來幫個忙，當時我還不敢置信，他居然也有做個人的時候。”

聽到聞聿的名字，許盡歡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些，只是對這話有些困不解。

“阿聿他是做了什麼嗎？”

雖然對自己……很多時候是有些不做人，但是在外面，阿聿一貫是再正經不過了。

怎麼蘇醫生會是這麼個評價？

蘇琳輕輕哼笑一聲，“大概四五年前吧，突然找上我，給出很厚的報酬，“威利”我上門進行一場心理疏導。”

“我那時忙得腳不沾地，好不容易出時間接個上門訂單，去了之后才發現，治療對象居然是一條狗。”

好歹也是常青藤名校畢業的博士，竟然接到這麼稽的訂單，說出去都有種砸招牌的搞笑。

反正來都來了，有錢不賺是傻蛋，即便是一條狗，蘇琳也盡職盡責地進行了治療。

雖然不保證它能不能聽得懂就是了。

許盡歡差點被水嗆到了。

給狗做心理治療？好像是有點……嗯，小搞笑。

不過，就在家里見過一條狗……

難道是說科爾？

許盡歡追問，“是一條杜賓犬嗎，很帥氣的那種。”

許盡歡回想起科爾威風凜凜的模樣，也不像需要心理治療的樣子啊。

蘇琳道，“嗯，就是它。”

“據管家描述，應該是絕育后鄰居家的狗不搭理它了，傷了自尊，連飯都不吃，甚至到了郁郁寡歡的地步。”

許盡歡眼眸陡然亮了亮，“我養的一只貓也是，原來可活潑了，但絕育過后，天天不是吃就是睡，現在胖了好多……”

蘇琳看著許盡歡明顯放松親近下來的反應，面上是專注傾聽的微笑，心里已經有了數。

焦慮癥是擔憂未來，抑郁癥是糾結過去。

頂級的心理治療師本不會一上來就人家的傷疤，而是建立一個患者能到放松、信任的話題，使其在短時間放松戒備，從而緩緩進的心扉。

……

兩個小時轉瞬而過，即便聞聿一向穩重，也不免有些憂慮。

治療進行了多久，他就在門外等了多久。

不知又過了多久，門開了，只有蘇琳走了出來。

“累了，在里面休息。”

蘇琳道，“聞總，借一步說話。”

聞聿比了個手勢，示意稍等，進去給許盡歡蓋上毯子后，才同蘇琳去了會客室。

“蘇醫生，歡歡的況需要藥干預嗎？”

蘇琳搖了搖頭，“目前，我認為不需要。”

“從談話中可以得知，您夫人曾經陷于非常嚴重的抑郁緒困擾，夢魘纏，一度悲觀自厭……”

聞聿面凝重，“是。”

“自殺過，上也有不痕跡是無意識自殘留下的，但同時又在非常努力的生活，養了貓，又開了店，這自相矛盾的特質出現在同一個人上，看似在好轉，其實長此以往，會出現強烈的割裂。”

“向往著未來前方，心理卻會不時陷過往的霾，難以自拔。”

蘇琳道，“臨床上，一旦出現自殘行為，普通的藥本不起作用，我會推薦使用電休克理治療。”

聞聿微怔，重復道，“電休克？”

“沒錯，使用電流刺激大腦，可使短暫意識喪失，從而控制神癥狀……不過，您夫人也用不著，因為剛才設想的都只是針對曾經而言，如今的生活已經出現了轉機。”

聞聿差不多知道是什麼了。

“沒錯，就是您。”

蘇琳道，“從遇到您開始，就在盡力自愈，對自我的評價很低，卻在談到您的時候，心出全然的信任和愉悅。”

“就好比在貧瘠的土地上開了一朵向的花，很你，所以愿意接任何治療。”

蘇琳微微一笑，下了結論，“不過，人就是最好的良藥，心理治療不過是輔助手段而已。”

聞聿道，“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歡歡的。”

他頓了頓，“蘇醫生，我有一個問題。”

“您問。”

聞聿再三確認，“歡歡目前的況，是不是并不適合懷孕？”

蘇寧沉了下，“我通常不建議在治療期間懷孕，因為極不可控，不過……您夫人的況倒也不能一概而論。”

“您相當于是的神支柱，同樣的，有了孩子，或許會激發心深前所未有的堅韌與勇氣。”

自然界，雌虎因護崽會展現出超乎尋常的兇猛，甚至比雄虎更加兇猛。

對人來說，這份母的力量同樣不可忽視。

聞聿頷首，“好的，我知道了。”

蘇琳道，“那行，以后我會定期過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聞聿起，“多謝，我送你。”

蘇琳跟著起，在臨出門之際，突然轉，對聞聿道，“我必須提醒您，被膠水粘好打磨過的瓷從表面看是完好無損，但仍舊脆弱……偶爾不經意的忽略指責，對的傷害可能是摧毀的。”

“聞總，如果哪天您覺難以堅持下去，建議也去做個心理疏導，不要把緒隨便發泄到人上，否則可能造無法挽回的后果。”

蘇琳目睹過不抑郁癥患者積極接治療，但他們的家人反而是最先崩潰的那個。

每天當別人的緒垃圾桶，面對不定時發的悲觀低落。

甚至是冷漠、指責、惡語相對……

再濃厚的親，在這日復一日的消耗中逐漸染上痛苦疲憊，甚至無法避免地到煎熬，直至崩潰。

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句古話針對夫妻伴，同樣適用。

不過聞聿卻有著一種超乎尋常的從容與自信，淡淡笑道。

“蘇醫生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

如果將墨水倒進小水盆里，當然會染上苦滋味。

若那是汪洋大海呢，浩瀚無邊，深沉不見底，再多的痕跡終將消散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