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層凍住的心接到熱源,突然裂開一條隙,神經質般地搐了一下。
氣氛安靜,吳媽將果盤端上來,悄無聲息地退下。
秦婭默了一會兒。
從來都是利益為先,有用的事或東西,只有必須做或必須得到這一個選項。
不做到最好,就相當于是一顆廢棋子。
所以鉚足了勁兒,績拿第一,考的是名校,工作做到最好,盡力證明的“有用”,才有了如今的一席立足之地。
卻,很有人問過愿不愿意,開不開心……
秦婭看著眼神如小兔子般清澈的許盡歡,緩緩牽起一抹笑容,抬手了那的卷卷頭發。
那是能表現出的最大。
“歡兒,喜歡和是很奢侈的東西,我的婚姻絕不會是因為結合在一起,只不過是利益換,談不上愿意與否,至于開心……更是得不到的東西。”
“怎麼會呢。”許盡歡急切地握住的手,“婭婭你千萬別這麼想!”
“你那麼耀眼,能力優秀,會得也特別多,配得上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要是,要是……”
抿著,左思右想,突然冒出個餿主意。
“如果你真的不開心,大不了悔婚,不結就好了!”
秦婭突然笑了下,“婚都訂了,請柬也陸續在發了,基本上能知道的都知道了,這要怎麼悔婚呢?”
許盡歡蹙著眉,小臉皺得不能再皺。
“好了,我沒事。”秦婭手平的眉頭,寬道,“世上有幾個人喜歡上班,可為了生活,不也每天行尸走地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嗎。”
“很多事,擺在面前讓你選擇,其實只有一條路可走。”
許盡歡還是有些糾結。
工作不喜歡可以換,但結婚是一輩子的……等等,結了婚也可以離婚的嘛!
聽到這句話,秦婭真的笑了出來。
“嗯,要是真的過不下去,我會離婚的。”
說著,突然頓了頓,“如果你……”
許盡歡眨了眨眼,睫也跟著,“什麼?”
“算了。”
秦婭淡淡一笑,“沒什麼。”
將話題岔開,“說起來你這懷著雙胎,有沒有孕吐難之類的?”
“沒有誒。”許盡歡了肚子,淺淺梨渦盈滿笑意,眼里也閃著。
“這兩個小家伙可乖了,一點不舒服都沒有,要不你,只是現在還不太能覺到。”
秦婭將手覆上去,四個多月的孕肚已經有了比較明顯的弧度,手。
如果不是知曉這是懷孕,恐怕只以為是自助餐吃得太漲。
“前兩天去檢查,醫生說寶寶已經有西紅柿那麼大了。”
“……是嗎?”還真是神奇。
秦婭有些失神,這才是在期待和意中降生的孩子吧。
也好,總歸是幸福的。
突然,手下傳來輕微的,仿佛是蜻蜓飛過水面漾起的水波紋般,隔著掌心輕輕打了個招呼。
秦婭罕見地有些僵,“……了。”
許盡歡也愣了。
雖然是很輕微的靜,但兩人還是面面相覷,大眼小眼,兩臉的詫異與新奇。
居然真的是活的誒。
……
許盡歡也是后面才知道,有時候,話還是不能說得過早。
快六個月時,聞聿出差了。
即便他已經盡量將工作簡,騰出大半時間來陪,但居高位,責任重大,有些事還是無法避免。
“這次最多四天,我會盡快回來。”
聞聿拉著行李箱,站在門口不放心地叮囑了又叮囑。
“要是哪里不舒服,要第一時間說出來,葉酸和維生素按時吃,還要記得……”
堂堂集團總裁,好像個老媽子,絮絮叨叨了好久。
許盡歡乖乖點頭應下,“嗯,我都知道的。”
九月下旬,B市已經有了秋意,早晚涼涼的,溫差極大。
幸而家里一直是恒溫,比較利于養胎。
腹部隆起后,那些的服就不能穿了,聞聿購置了一大批孕婦裝,聞鷂也送來不,可以說孕期每天都能穿不重樣的。
因為沒有孕吐折磨,許盡歡被心滋養得面紅潤,以前瘦到咯人的下頜也多了些。
眸中仿佛點著兩顆星星,晶亮亮的,卷卷頭發極順,和服上的可貓貓頭相得益彰,看著無比,連帶著聞聿也覺心里的。
隔著隆起的腹部,他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俯近許盡歡,輕聲抱怨道,“不想上班……”
許盡歡角笑容淺淺,輕拍了拍聞聿的背,“不上班就沒有錢錢,我和寶寶豈不是要肚子了……”
“阿聿你好好工作,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溫熱的大掌落到腹部,輕輕地上下。
聞聿垂首,低低地叮囑著,“乖乖的,不要鬧媽媽,爸爸很快就回來。”
由于許盡歡的“刻意瞞”加引導,聞某人一心以為他才是第一個到胎的,自此就上了和孩子打招呼。
每天了又,親了又親。
不是問“媽媽今天開心嗎”、就是說“你們要乖一點,不準調皮鬧媽媽”……
仿佛真能隔著肚皮進行流,說不上是稚還是好笑。
再依依不舍,班還是要上的。
聞聿離開第一天,許盡歡倒也沒覺什麼,該吃吃該睡睡,接了視頻也還是開開心心的。
可思念這東西,莫名其妙地就會出現,且會隨著時間倍增長。
以前他十點上班,下午最多四五點也就到家了,好像還沒怎麼學習就能看見人。
可現在,只能隔著手機看一看。
掛了視頻,許盡歡心里飽脹的小果子陡然癟了下去。
“吳媽,我沒胃口,吃不下了……”
吳媽面憂慮,將湯面的油脂濾了出去,“還是再吃一點吧,中午就沒吃兩口,這樣下去,會熬不住的。”
“……那好吧。”
吳媽辛辛苦苦做飯,也不好太浪費,不珍惜的勞果,只能勉強自己再吃些。
但這樣的后果只能是——
“嘔……”抱著馬桶,許盡歡吐得面虛白,仿佛膽都嘔出來了。
六個月來都沒過孕吐,如今這猝不及防來上一遭,加上肚子又大,不管是跪著還是蹲著都難,痛苦的程度幾乎翻了個翻。
吳媽給拍著背,眼可見的急,“這樣不行,我馬上聯系先生,讓他趕回來!”
“吳媽,別——”
嚨被酸燒灼著,但許盡歡還是抹掉無意識流出的眼淚,抓住了吳媽的手。
“這次國合作對集團很重要,是那麼多員工忙了大半年的心……他現在在和合作方開會,別去打擾。”
吳媽還在猶豫,許盡歡堅定道,“聽我的,別說。”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在耳濡目染下,許盡歡已經不復當初的“弱”。
盡管臉還蒼白,但語氣的堅決一度讓吳媽看到了聞聿的影子。
“唉,好吧。”吳媽心疼地嘆息道,“我扶您起來,先漱漱口……”
許盡歡剛要點頭,新一的反胃惡心卷土重來,“嘔……”
就這樣折騰著,終于是到了睡覺的時候。
白天的時候,要看書、寫作業,還能勉強分散注意力。
可到了晚上,旁邊空的,怎麼都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仿佛在攤什麼雙面菜煎餅。
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不安生,仿佛察覺到媽媽的緒,不安地了起來。
六個月的胎可比四個月要頻繁,雖不至于拳打腳踢,可也將薄薄的肚皮撐出一個凸起,腰背更是酸脹。
“寶寶乖,該睡覺了,別鬧了……”
許盡歡輕聲安了一會兒,靜才小了些,但還是有種說不出的難。
仿佛是螞蟻藏在骨頭深,到了深夜就蜂擁出來,麻麻地啃噬著,鉆心地難,不到,也抓不出來。
就這樣煎熬了兩個小時,許盡歡突然坐起來,走到帽間找了件聞聿的外套。
清洗過后上面的氣味已經淡了,也沒有溫度,可許盡歡還是如獲至寶,小貓似地汲取著上面的氣息。
躺到聞聿的位置,將腦袋拱到服里,委委屈屈地抱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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