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是一個人前來，那必然不會是什麼好結果。

而現在，見這祭酒對徐戈的態度，唐止霧心中便安定了下來，知道請假這件事一定十拿九穩。

“這位小姐，看來就是上次你同我要去那名額的擁有者了。”祭酒彎起，端起手中的茶杯輕笑調侃。

徐戈未否認，而是點了點頭，更加恭敬，

“止霧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雖天資聰穎，但卻因為學過晚，而落后于他人，學之后更是勤刻苦，日夜都溫習著學堂中夫子傳授的知識。”

徐戈緩緩談來，但說出的話卻愈發讓邊的紅臉，不斷地垂下腦袋。

這些夸獎的話都過于直白，唐止霧這個當事人在現場自然也耐不住地低頭。

“今日來請假，全都是因為不可抗的原因，還老師能看在與謹之多年來的師生分，允了止霧的假。”

徐戈聲音不卑不，但字字句句都是唐止霧未曾聽到過的請求。

忍不住抬頭，那雙清澈的眸子就這麼直直地與對面那頗有些仙風道骨的中年男人對上。

不愧是國子監的祭酒。

便是一個眼神就讓唐止霧到了一不怒自威的覺。

唐止霧不再，也同徐戈一般，微微俯首，

“還請祭酒能夠允了止霧的假，待事理完后，我自請每日都到彝倫堂中替祭酒打掃。”

的聲音清脆，在這彝倫堂中格外響亮。

但當聲音落下之后，對面的祭酒卻是突然笑出了聲，搖頭說道，“我彝倫堂中自有專人打掃看管，要你一個小丫頭做什麼？”

“那......那，我每日都為祭酒帶飯如何？”見他拒絕，唐止霧又著急地抬頭，向了他，“只要祭酒能夠允了我的請求。”

這次笑出聲的不僅僅是對面的祭酒，還有在邊的徐戈。

這急切的小模樣配合著那蹙的眉頭，便是顯得格外稽可。

還以為要允諾些什麼大事，但沒想到卻是帶飯這種任何學子都無法想到的事。

“帶飯什麼的就免了”，這見過大風大浪的國子監祭酒搖了搖頭，

“這樣吧，謹之說你天資聰穎，我現在就出一題，如果你的回答令我滿意，那你過后幾天的假，我都允了，如何？”

一道題就一道題，總比掃地爽快。

還沒等徐戈阻攔，唐止霧便猛地點頭，大聲答，“好！”

聲音已然躍至嚨的徐戈生生地將這話咽了下去，只是了的小手。

見答應，祭酒便點頭，視線移開，在這彝倫堂中到看了看。

片刻后，便徐徐道來，

“那就考一考你的策論。”祭酒神正經，“我的考題是，治國安邦之本。”

論及國家，徐戈一下子也有些懵。

他知道唐止霧的思想同他們這個時代的簡直是天差地別。

這時要是隨口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那就不好。

而祭酒，像是看出了他的顧慮。

當即便抬手止住了他的話，盯著唐止霧點頭，“謹之，今日的考題及答案，我不會一個字，所以安心答題便好。”

他的笑像是有種魔力，能讓所有人都輕而易舉地相信他所承諾的每一句話。

君子之言，自然是有說服力的。

這彝倫堂一下子便沉默了下來。

片刻后，便只有斷斷續續，但卻分外清晰的聲音。

“志國之本，要不就是君主賢能，要不就是大臣有才。”唐止霧忍不住抬手，撐著下，視線落至那茶杯中，

“但我卻是覺得這些都不是標準答案。”

“哦？”在聽到前兩句時，祭酒的表還未變化，但在這轉折之，顯然是來了興趣，

“那什麼是你的標準答案？”

唐止霧卻是不答，反倒是指了指兩人面前的茶杯，“祭酒大人，這茶要怎樣才能好喝呢？是剛剛泡好，茶葉浮在面的？還是待茶葉被沸水激發，沉杯底的呢？”

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問，但祭酒還是如實答道，“自然是第二種。”

帶他回答完之后，當即便想要笑著詢問唐止霧何意。

但在及似笑非笑，但卻坦誠無比的眼睛之后，便是突然一震，如茅塞頓開般，臉上的笑容霍然滯住。

唐止霧見狀，抿笑得更加開心，“祭酒大人，您已經將答案說了出來。”

徐戈側目，即便是當著教導自己多年的師長面前，也忍不住手拍了拍的腦袋，小聲地夸獎，

“好厲害。”

見到兩人此刻的狀態，唐止霧直了腰板，自然也十分自豪自己沒有給徐戈丟人。

祭酒搖了搖頭，臉上終于出了發自心的笑。

他不說話，而是從一旁的紫檀茶上重新取來了一個杯子。

用巾拭干凈后，便重新又倒了一杯茶，送到了唐止霧的面前。

“謝謝祭酒！”

唐止霧確實是有些口，見送到面前的茶，便大大方方地接了過來，捧在邊小口小口地撮著茶水。

唐止霧不懂，但徐戈卻是明白自己老師這作的意思。

老師茶，將自己喜的茶贈予出去，便是最大的認可。

見喝的暢快，這祭酒角的笑意不減，“茶葉是人，是天子，是權臣，但也可以是百姓。”

“想要得到一杯真正的好茶，這些落其中的茶葉自是要沉杯底才是關鍵，你的答案，不是天子，不是權臣，而是百姓。”

祭酒目灼灼，點頭解釋著但卻引來了唐止霧的另一個問題。

“祭酒大人，這水會一直沸騰嗎？這茶葉難道也會一直漂浮在面上嗎？”

這反問相較于剛剛的回答，顯然更加猛烈，就像是一記重拳，直直地朝著祭酒砸去。

“哈。”這下子還真是被唐止霧這個小丫頭片子給折服了，祭酒搖頭苦笑，“原來你，是這個意思。”

這第二層意思更加正確。

沒有一個國家會一直昌盛而不出一意外。

也沒有哪一個人會一直仕途順利而不被人陷害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