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曦坐在沙發上,彎腰著小,因為一直踩著高跟鞋,此刻有點酸脹。
段煦給倒了一杯溫水,“吃飯了嗎?”
“還沒呢,等會去吃。”
“跟樓下那個?”段煦問。
梁曦一下坐直了,“你見到了?”
“嗯,之前跟您去瑞士的,好像不是這位,這才半個月。”
“這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梁曦說。
段煦笑笑,不以為意,他早已對更換男友的速度習以為常。
“找我什麼事,說吧。”
“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就是來看看你。”說完才想起來,之前段煦提過不太希到公寓來找他,一時有點尷尬。
這孩子跟自己分別這些年,確實疏遠了不。
當年生下段煦后不久,就和段向松離了婚,并爭取到了孩子的養權。可漸漸的,厭倦了,不愿再束縛在母親的份上。
是名校畢業,有自己的事業,自由散漫,風華正茂,如果總是把心思花費在孩子上,擔心距離自己理想的生活越來越遠。
后來,終于把孩子送回了他爸邊,并簽訂了一份協議,約定等段煦年了,獨立了,不再需要心了,再接回去。
段向松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梁曦在集團里的話語權讓他不敢翻臉,最后是程欣從中調和,說是給程可薇找個哥哥照應也好,反正早晚送走,段向松這才應下。
小段煦從頭到尾不哭不鬧,梁曦看在眼里,反而覺得虧欠。
然后就帶著虧欠環游世界去了。
時至今日,還覺得他在置氣。
“特意從瑞士趕回來,很累吧。”段煦突然說。
梁曦一愣,“沒事兒,習慣到跑了。”
想起什麼,趕從包里又拿出了一個盒子,“這個是給你帶的。”
一枚全手工定制的棕櫚葉針,金葉片上嵌著顆顆鉆石,藝品般的存在。
梁曦喝了幾口水,眼神瞄兒子的反應。
似乎不是很驚喜。
微微失落,放下水杯,說:“我先去補個妝。”
補了將近十分鐘,直到收到男朋友的催促,才慢慢悠悠走出洗手間。
“小煦,媽媽先走了啊。”
話音剛落,梁曦眼睛慢慢睜大了。
段煦不知何時換了黑西裝,因為不常穿的緣故,還有細微褶皺,但仍看得出他段極好,而那枚針點綴在口,優雅奪目。
段煦問:“還合適嗎?”
“合適到我想把那家店買下來送給你。”
“這就不用了。”他知道做得出來。
梁曦舉起手機繞來繞去拍了好幾張照,手機里只有寥寥幾張孩子的照片,還都是以前段向松發給他的。
“真是一眨眼就長大了啊。”
思慮片刻,忐忑地問:“小煦,你會不會怪媽媽?”
“什麼?”
梁曦聲音不由放低了些:“以前的事。”
“不會。”
段煦的回答很干脆,頓了頓,又加了句,“小時候有點,但那都過去了。”
梁曦沉默了一會,覺得他依舊不愿吐心聲,不由嘆了口氣,說:“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你就算對我有意見也是正常的。”
段煦聽這麼說,不由皺了下眉。
誠然,多年的分別讓他無法對梁曦表現出親近或依賴,但也不至于耍小孩脾氣。
“可能我不太擅長表達,也比較重視私人空間,讓您誤解了,以為我對您有意見,其實并沒有。媽,我已經長大了,不會那麼稚。”
說到這,他頓了下,然后溫和地笑了起來,“其實,我現在無比支持您當初的決定,比起所謂的合格的媽媽,我更希您能聽從自己的意愿,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就像您一直堅持的那樣。這也是我后來才想通的。”
他說話的時候,腦海里不由浮現出遠在彼岸的,愿也能自由自在,隨心而活。
梁曦聽完久久怔然,直到手機又震了下,才回過神來,欣一笑,“行,媽知道了。”
時間一晃來到了大三下學期,郁冉除了日常學業,還忙著發表核心期刊,空余時間都泡在圖書館。
這天晚上,郁冉一手撐著傘,一手拎著給舍友們帶的飯,回到宿舍準備洗個澡。
孟夢從臺跑進來,睜大了眼睛,“郁冉,你跟魏一揚復合了?”
“沒有啊。”郁冉有點懵。
“他在樓下等你呢。”
郁冉一愣,趕跑臺看。
魏一揚打著傘站在雨里,向們宿舍所在的方向,影看起來不甚清晰。
郁冉皺眉,“他來干嘛……”
他們寒假就分手了,這段從開始到結束,維持不過三個月。
是魏一揚提的分手。
當時是在郁冉家樓下,過年前幾天,小區里有幾個小孩在放煙花,跑來跑去的,揚起小范圍的星火閃爍,和他們之間的冷淡氛圍有著明顯的分界線。
他喜歡,這種喜歡在他求之不得的時候激發到了極致,可當他真正擁有,卻又發現很多事和預想的不一樣。
表白的時候,他說過:“不喜歡我也沒關系,我不介意,可以慢慢培養,你點頭就好,給我個機會。”
可后來,他告訴:“我發現自己對你真的不重要,你好像難喜歡上我的,我也累了,我們還是不要勉強彼此了。”
分手來得猝不及防,郁冉只是茫然了一會,然后就點了點頭,“好。”
其實,當看到他從另一個城市跑過來見,那一瞬間,有被打到。
只是沒想到他是來提分手的。
也罷,學業繁忙的并沒有失落太久,很快走了出來,沒想到魏一揚會再次找過來。
拿傘下樓,走到他面前,“什麼事?”
魏一揚上前兩步,遞給了一樣東西。
“我朋友不希我留著這個,但我覺得扔了也不太好,所以就想來還給你。”
郁冉盯著他手里那條圍巾,那是放寒假前特意給他織的,說是寒假見不了面,可以把它當作一種陪伴。
不習慣讓主導自己,但也不是一個會隨意置的人,有在努力經營。
現在這樣被退貨,實在是有些不留面,接過圍巾,眼神冷淡,看起來像個局外人。
“以后不用過來了,看不慣的東西可以直接扔,反正我們已經結束了。”
看到他在分手一周后宣新友,郁冉就已經順手把人拉黑刪除了。
一周,很合適的時間,不會被說是神出軌,也不會讓心里那麼好。
他總是嗔怪的冷淡,的忙碌,一度讓自責,讓難安。
只是沒想到,看起來用至深的人反而先離去,把所有鍋扣給了的鐵石心腸。
其實就是不合適而已,也懶得爭個對錯。
魏一揚看到這樣,莫名有些不爽,說:“郁冉,我可沒有對不起你。”
“我也同樣沒有對不起你。”說。
“那你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給誰看?以前是我慣著你,你看看以后還有誰得了你這臭脾氣。”
“……”郁冉愣了一會,反笑,“脾氣再臭也沒你臭。”
“你!”
“魏一揚,”了傘柄,面目冷肅,話音混在滴滴答答的雨水里,多了一疲憊,“好聚好散,別讓最后這點面也沒了。”
進宿舍樓前,把圍巾扔進了樓下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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