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來電話了，要白綺妍過去走一趟。

是害者家屬報的警，郁冉只負責提供證據。

錄音筆，白綺妍親口承認謀害姜棠，甚至是在郁冉的試探下再三承認，詳細到作案時間及目的。

白綺妍聽完已經面無人，止不住地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警察叔叔，冤枉我！錄音筆……錄音筆是剪輯過的！”

警察又拿出一份報告單，這是請了技人員重新鑒定的，幸好事故車沒有被理掉，他們在上面提取到了指紋。

“你的同伙已經認罪了。”警察說。

與此同時，稅務稽查局也找上了白國偉。

郁冉給何葉晴發消息：【請一定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查個遍。】

依稀想起時娛是有稅務問題的。

何葉晴回復：【放心，職責所在。】

郁冉放下手機，想起這一通作下來，什麼謀謀都用上了，倒顯得自己更像個反派。

先斷絕江白兩家的姻親關系，阻斷江家因為面而出手幫忙的可能。

然后清掉醫療賬單，保住房子，也防止后續白家落敗拿不出錢或賴賬。

再然后，通過予岸提供的一手稅務數據，對比時娛各類公開報表，把問題一條條摳出來。

最后，公之于眾，輿論刑。

既然退讓和躲避只能換來糾纏不清和得寸進尺，那就反客為主一鍋端，趁早清靜。

白國偉最近因為查稅的事急得焦頭爛額，各打點卻于事無補，網絡輿論完全失控，仿佛一夕之間，整個白家都搖搖墜。

那邊有江家的退婚，這邊白夫人還來催兒的事，白國偉心煩意，一把將推翻在地，怒氣沖沖罵道：“不是親生的也就算了，但不能做這種事啊，這是殺人！讓我們家面子往哪擱！救人救人，你讓我怎麼救？！”

饒是鐵證如山，他還是頂著鋪天蓋地的力，想辦法為兒請來了最好的律師。

白綺妍被傳訊后的第三天，安敏慧醒了。

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蒼老的父母。

“爸……媽……”眼淚不可遏制。

郁冉站在病房門口，看著他們一家人哭作一團，把房門輕輕合上了。

轉，江嶼燃不知何時找了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郁冉無視了他，直接走開。

“就這一次，”他攔到前，“以后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住院部樓下的休息場地，有花壇有水池，天沉沉的，冷風嗖嗖，也沒什麼人病人出來散步，只有兩個關系結冰的人。

“白家的事，都是你做的嗎？”

“怎麼說呢，反正有你一份功勞。”

沒想到會直接拉自己下水，江嶼燃愣了下，說：“白家和我們家好，我沒想到你會做這麼絕。”

“姜棠真被撞死了你就老實了。”

“你……”

江嶼燃面不悅，還是克制著緒，說：“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奇怪，明明你有證據，可以直接給警察，為什麼還要弄出這些戲碼，又是養又要錢的，你是怎麼想的？”

郁冉懶得跟他解釋，干脆出一個反派的微笑，“你不覺得，這樣更能解恨嗎？”

江嶼燃不說話了，從未想過看面前的生出這樣的一面，頓時覺背脊生涼。

不對，從來都不是好惹的，到底是他小看了，他甚至有點慶幸之前沒太得罪。

“棠棠希你替保，關于的份。”

“這我知道，我也沒工夫再去管的事。”

當時郁冉拿到鑒定報告后，先找到了姜棠，告訴了當年的真相。

并不是真的關心姜棠的想法，只是既然要拿真假千金的事做文章，作為當事人的姜棠，郁冉還是有義務通知一聲的。

姜棠經過鄭重思考，選擇了不相認。說養恩大于生恩，姜紫琴就是唯一的媽媽，而且也不想和白綺妍那樣的家庭扯上關系。

書里白家最后認回了姜棠，大結局姜棠風風地嫁給了江嶼燃。現在這個選擇變了，但想想白家的現狀，也確實沒有回去的必要。

“為什麼你會知道那麼多事？跟開了天眼一樣。”江嶼燃忍不住問道。

“是你蠢。”想罵他蠢很久了。

江嶼燃笑著搖了搖頭，他都多年沒被人用“蠢”來形容了。

“郁冉，”他說，“無論如何，這回謝謝你，讓一切都水落石出。”

郁冉掃了他一眼，冷聲說：“真想道謝，那就煩請你帶著姜棠，從我還有我朋友的生活里徹底消失，我就這一個要求。”

話雖難聽，但他這次卻能理解，只能嘆口氣，說：“好，我答應你。那麼，再見吧。”

“嗯，”說，“再也不見。”

小說劇已經走到終點，郁冉知道，這就是他們此生的最后一面。

走出醫院的時候，穿破云，一束落在了上，抬起頭，輝溫而明，晃得瞇了瞇眼，周立起來冰刺也在這一刻悉數消融。

發出如釋重負的嘆息。

隨后是一抹笑意漫上角。

突然有點想他了。

今年的最后一天，想和他一起過。

以后的每一年，每一天，也是如此。

拿出手機，對著天空拍了一張，給他發了過去。

【要不要一起出來曬太？】

心跳微微加速，有些張地盯著手機，等待他的回復。

等了一會沒人回，又發了一條：【你在忙嗎？】

依舊沒有回復，郁冉直接打了電話。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看來是真的在忙，有些郁悶地掛掉電話，一路往回走。

街道兩邊的樹葉都掉了，只剩禿禿的樹干扎在道路兩旁，寒風瑟瑟，一派蕭索。

路過報刊亭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他。

這張臉印在閉年刊上，確實驚艷，難怪這份雜志被擺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買了一份，邊走邊翻看著關于他的采訪，看到最后，忽然有了種強烈的想法。

今天一定要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