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城市的喧囂逐漸被暗夜籠罩，路燈下的大街上更顯空曠，一輛銀灰跑車疾馳而過，駛向江邊的豪華住宅區。

車窗外的街景快速倒退著，燈幾乎連一片，段煦開車速度很快，即便路上車輛很，郁冉也覺得太快了點。

“慢點。”說。

段煦角繃，手了方向盤，看起來心很不好，但還是降速了。

“提前回來，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

“一下飛機就和你說了。”

拿起手機一看，確實說了，只是從下班到現在都沒看過手機。

“不好意思啊，沒看到。”

又問：“你之前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算了下時間，今晚回來加個班，明天就可以空出一整天時間，想好好陪陪你。”

郁冉震驚地看向他：“那你現在是疲勞駕駛嗎？”

“……”

段煦被的問題弄得有點無奈，上的繃也疏解了些。

“沒有，我在飛機上睡過了。”

郁冉“哦”了一聲，想了想，又說：“其實不管什麼時候見到你，不管時間長還是短，我都會高興的。”

段煦結滾了下，不自覺了方向盤，瞳漆黑而幽深。

從他帶著離開酒吧，一直到現在，郁冉都覺他似乎在制著什麼緒。

難道是工作力太大了？

郁冉關心道：“你直接丟下客戶送我回家，沒問題嗎？”

“是他們向我尋求合作，我說今晚就今晚，我說明天就明天。”

郁冉張了張，他什麼時候這麼強勢了？還是說，他本來就存在強勢的一面，只是很對表？

“那你明天早點去見客戶吧，別耽誤了。”

“……”

“不然我會自責的。”

“……知道了。”

車停庫后，車上的人沒著急下車。

一陣靜謐中，郁冉先開了口：“我怎麼不知道我家搬這來了？”

真要搬進來說還得再打拼個十幾年。

“你可以當自己家，今晚住這。”

“為什麼啊……”

他看向，“我不放心你。”

他的五在車昏暗的頂下，依舊清雋明晰，卻因為鼻尖的那顆痣的存在，多了一抹晦的。

郁冉咽了下口水，慌地移開視線，聲帶不由自主發出了一句“好”。

等等，剛剛說了啥？！

郁冉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段煦聽到沒拒絕，角輕勾了一下，利索地開門下車，走到副駕，幫打開車門，出手。

郁冉滿腦子都是今晚要跟段煦在同一屋檐下，嗡嗡的，呆坐著半天沒。

段煦彎腰近，低聲說：“想讓我抱你上去嗎？”

郁冉呼吸一窒，“不用不用！”趕竄下車，一顆心臟還是怦怦跳。

電梯一直坐到頂樓，隨著開門聲響，房屋應聲而亮，頃刻間，整個夏洋市地理位置最佳的江景大平層映眼簾。

第一是很干凈，客廳幾乎一塵不染，家擺放也很講究，彩搭配以黑白灰為主，有綠植點綴其間，整偏暗調，好在吊頂燈明亮，均勻地灑在客廳的每一個角落。

前方正對的是巨幕落地窗，郁冉剛想要上前看看，后傳來關門聲，接著，倏地被人從后箍住腰。

到他的呼吸急促，膛的后背，明顯起伏著，郁冉不由擔心地問：“怎麼了？”

他把頭埋在的脖頸里，的發著面頰，的發香清新恬淡，讓人舒心。

他近乎貪婪地攫取著上的氣息，以此來疏解心強烈的后怕與不安。

“苒苒……”

郁冉到了他的緒，把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拍著，“我在呢。”

就這樣任他抱了一會，郁冉肚子忍不住了一聲。

段煦慢慢睜開眼，眼底還有些潤，他依舊不舍得松手，近的耳朵，聲線低微：“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他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噴到的耳朵上，有點，不好意思地了耳朵，小聲說：“你先松開我吧，抱好久了。”

段煦這才緩緩放下手臂，轉而在墻上的控制面板上按了什麼，滴的一聲，遮擋住落地窗的巨幕緩緩向兩邊拉開。

郁冉覺得新奇，小跑到落地窗前，不由驚嘆。

整個夏洋市的高樓大廈，大街小巷，車來車往，連著那條波瀾壯闊的江流，都被攬眼底，流溢彩，繁華無比。

郁冉指著遠不起眼的一棟樓層，扭頭對段煦說：“我看到我的房子了誒，在這里居然能看見。”

段煦注意到了什麼，眼一沉，一把捉住的手腕，看清了上面染著的傷口。

“怎麼搞的？”

郁冉趕解釋說：“可能是不小心被酒瓶劃到了，不疼的。”

他盯著傷口，眉頭鎖，“我先給你理下。”

段煦從房間里拿出了醫藥箱，兩人坐在沙發上，他低頭幫理傷口，認真而專注，作輕得不像話。

“對不起。”他突然說。

郁冉搖了搖頭，“這和你沒關系。”

“有，”他說，“我應該保護好你的。”

郁冉說：“我也沒什麼事呀，而且我懂得保護自己。”

段煦搖了搖頭，“苒苒，我有時候真的有點生你的氣。”

郁冉一愣，“為什麼？”

“你總是一個人面對未知和困境，這樣對我……是有些殘忍了。”

不知道，剛剛撲進他懷里的時候，他腦海里浮現的，是過往一幕幕獨自迎向惡意的瞬間，那種心有余悸是不管隔了多久，每每回想起來都會覺得窒息。

郁冉的手不自覺蜷了下，被段煦拉住，“別，還沒好。”

乖乖不了，腦子里回憶了下，這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段煦生氣，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我不會要求你怎麼做，只是有很多事，你其實可以試著和我分擔，不要總留自己一個人，我總歸是愿意陪著你的。”

郁冉乖巧一笑，“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段煦輕輕地“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解釋說：“其實，我沒有真的生氣。”

“嗯，我知道你脾氣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