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貫這麼無賴，做了決定的事，使盡手段也要達到目的。

可鹿晚星真的不太想回蘭灣別墅，只能委婉的找借口：“我也不是不樂意，只是我做飯難吃，還是張媽照顧你更合適。”

季司予像是一眼看穿了，“張媽回老家看兒子，這三天不在。”

“怎麼可能……”

張媽是韓妍從老宅支過來照顧他們的老傭人，可以全年無休，二十四小時圍著季司予轉，堪稱勞楷模，怎麼可能請假，還一請就是好三天。

季司予冷著臉，似乎看穿了的找借口，拿出手機打電話：“李齊，明早你去醫院催催，看什麼時候能拿到傷鑒定書。”

鹿晚星忙說：“我跟你回去，我接你的懲罰。”

他微挑眉，跟電話那頭的李特助說了句：“明早不用去了。”就掛斷了電話。

因為他們都喝了酒，沒辦法開車，保時捷918只有兩個座位，也沒辦法代駕，鹿晚星只能把車停在霧的地下車庫，打車跟季司予回了蘭灣別墅。

別墅里燈都沒開，空曠得有些冷清。

鹿晚星去保姆房走了一圈。

張媽果然不在，勞楷模居然真的休假了，搞得心里直犯嘀咕。

季司予一進客廳就往沙發上躺，似乎是多喝了點酒，腦子不太舒服，他隨手摘下腕表，慵懶著眉心，一派大爺作風。

“鹿晚星，來給害人藥了。”

“……”

鹿晚星一言不發地走到櫥柜前，取出醫藥箱，走到他側坐下。

季司予剛出車禍變癡傻的第一年，不僅被外人欺負，也被自家人欺負，傷挨打幾乎是家常便飯，基本每次都是幫著上藥。

練地取出消腫祛瘀的藥膏，棉簽沾取膏，輕輕涂抹到他傷的角。

在專心涂藥，季司予在看，墨黑眸如同凝聚著散不開濃霧，深邃又深沉，使人看不他在想什麼。

“我不喜歡你用這種眼神看我。”

雖然沒跟季司予對視，但能覺到來自季司予的那道強烈視線。

季司予眉角慵懶，大掌悄然放到了的腰側上，了細的腰肢，語調帶著點低啞撥：“哪種眼神？”

抬眼，“你讓我覺得，你好像在計算一個商品的價值。”

自從他做完腦手恢復了正常心智，他的目總是帶著打量，審視，甚至有時候是輕視蔑視。

“前幾年的你，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我。”

那時候的季司予，每次看著時，眼睛里都好似泛著星星點點的澤，那是一雙會笑、會說話的漂亮眼睛，仿佛無時無刻都在通過對視，來表達他濃烈的意。

季司予放在腰上的手，指骨明顯一僵。

他垂下睫，蓋住幽暗的眸，失了挑逗的興趣，手也收了回來。

語氣有點不耐。

“又是前幾年，鹿晚星，你真是個極其淺無趣的人，你不是提錢，就是提過去，那些不堪的過往有什麼好回憶的。”

鹿晚星原本以為，不管他現在說什麼，都不會再讓覺得難過。

可聽到他說那三年是不堪的過往，的心口還是覺被深深扎了一刀。

“對你來說，那些是不堪的過往，是屈辱的黑歷史，對我來說，是為數不多的好回憶。”

從大學起的暗，到現在的婚姻生活，了季司予整整七年。

但他們真正相的時，就只有前三年。

悻悻失笑，角勾起諷刺：“季司予，一個連低谷期的往事都無法正視的男人，只會讓我覺得看不起。”

季司予眼神逐漸沉，怒意漸起，一把住的下。

“你有被人天天毆打到渾是？你有被人像狗一樣按趴在泥地里，著你水洼里的泥？你有被人騙到鄉下惡臭的豬圈里關三天三夜？”

鹿晚星眼圈紅了，沉默了。

“除了這些，還有更惡劣的……”

他涼薄哼笑，“哪怕我腦子恢復正常，那群人還拿著當初那些視頻來敲詐勒索，他們就是要我一輩子忘不掉那些過去。鹿晚星，你就是一個養尊優的大小姐，你有什麼資格評價我。”

鹿晚星掙他的手，“就憑，那三年是我陪著你走過來的。”

義正嚴詞：“那群人確實很惡劣，可你已經把他們全部都收拾了，但凡當初欺辱過你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還不夠解氣？”

看著眼前目沉的季司予，回憶起當初那個笑的季司予，眼圈漫上水，聲音都哽咽了。

“我明明已經把那個痛苦的你從深淵里拉出來，后來的你每天開朗得像個小太，為什麼你恢復了心智，反而走不出那些霾了？”

季司予仍是一聲譏笑：“因為我不再是那個傻子。”

他不再是那個傻子。

不再是那個滿心滿眼只有的阿予。

是用盡一切辦法，找遍全球腦科專家，讓他恢復正常的。

是親手，把那個深的阿予弄丟了。

悵然失神，直到男人糲的指腹，輕輕挲臉頰上的潤，才驚覺自己竟然哭了。

季司予眼神淡漠，俊臉龐依然滿是戾，替眼淚的作卻極致溫。

“不要裝出一副你深我的樣子，你演技好得我差點就信了。”

吸了吸鼻腔水汽，“我……”

季司予卻出食指，按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