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時間周二中午,林筱帆如約趕至某中餐館與小汪、秦師姐、趙師兄一起聚餐。
「謝謝你們!幫了我大忙了。」
林筱帆舉著飲料敬了他們仨一杯。
「筱帆,其實這事浦應辛在醫學院的群里吼一聲,比我們效率還高啊,你怎麼不讓他幫你問?」
秦師姐快人快語,笑呵呵地看著林筱帆。
「前一任實驗顧問就是浦應辛幫我找的,出了點突髮狀況離崗后,這一次我就想避個嫌。」
林筱帆很坦誠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筱帆,我是個直子。我實話實說,國學圈都是門生故吏,你跟這個圈子打道千萬不要不好意思找關係。」
「我告訴你,哪裡都是關係。誰是誰的學生,誰是誰的學生的學生,只要背後有個好老闆,自己想混得差都不容易。」
秦師姐邊說邊轉過頭看著趙師兄。
「老秦,我再補充一點,不止是國,國外也一樣,導師非常重要,導師能決定你能否拿綠卡,也能決定你未來走向。」
趙師兄也直言不諱。
林筱帆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馬上理解了這個現狀。
這個世界上的資源都是有限的,學資源也是。
需要彙集高尖的人才和科研經費時,那肯定是越有影響力的導師(也就是所謂的老闆)越能獲得全社會的資源。
這自然而然就形了一種集群效應。
與其去抨擊這種模式是否存在弊端,不如尊重事本的發展規律,不如好好抓住機會,在發展中求突破、求革新。
「謝謝你們的提點,我懂了,我靠上你們醫學院這棵大樹了。」
林筱帆笑地再一次舉起了杯子。
「筱帆,你別客氣,我們以後要是回國了,你投資圈如果有資金要找項目,記得我和你趙師兄,我們也是抱上你這棵大樹了。哈哈哈。」
秦師姐笑得十分豪爽。
「老秦說的不是客套話,我們真是這樣想的,要想拿國家和省市級的項目不是那麼容易,有時候還要論資排輩。」
趙師兄再一次接著秦師姐的話,做了個補充。
他非常直爽,對林筱帆開誠布公,表明自己願意合作共贏,而不是像某些知識分子那樣既要經費還拉不下臉。
「那太好了,等你們回國了,除了我公司,我還可以介紹一些圈的人給你們。」
林筱帆信心大增,滿面紅。
想起了浦應辛和說的那句話,可以試著把角延到獨立投資人上去。
那秦師姐和趙師兄,以及他們背後那麼大的關係網,就都進自己的視野了,覺得前途一片明。
「小汪以後也要回國的,早晚的事。」
秦師姐笑瞇瞇地看著小汪說道。
「哎,無見江東父老啊!」
小汪慨了一句后,就悶著頭吃起菜來。
一直到這頓午餐結束,都沒再說過話。
當初承著巨大的心理力和經濟力,選擇了出國,又從學生專業到學醫,這一路走得特別艱辛。
男朋友丟了,七年沒見過父母和親人,功了無人分喜悅,失敗了無人傾訴痛苦。
就像一隻只進不出的葫蘆,默默裝下了這七年裡所有的夢想和憾。
聚餐散場后,林筱帆陪著小汪散了會兒步。
發現了小汪緒低落,心不佳。
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勸小汪,只能靜靜地陪著。
「筱帆,你聽浦應辛說起過有個朋友張牧辰嗎?」
小汪低著頭,用腳輕輕踢著路邊的小草。
「呃…張牧辰是我公司的合作夥伴,於公於私,我跟他接都比較多。」
林筱帆愣了一下,腦子裡嗡嗡嗡地響。
預小汪要問張牧辰的況了,還沒想好自己怎麼說。
「聽說他現在在企業?」
小汪瞥了林筱帆一眼。
「對,在一家醫療企業,做運營總監…」
林筱帆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現小汪的臉很難看。
「筱帆,人的命運是不能假設的。如果假設一下,我沒出國,我可能和秦師姐一樣,孩子都生了。」
小汪說完就抬頭看了看天,繼續往前走去。
林筱帆跟著的步伐,靜靜陪著。
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如果沒有唐書月的存在,就肯定會大大方方地告訴小汪,張牧辰單了很多年。
現在也不清楚張牧辰到底對唐書月是個什麼想法,本就不敢開口,怕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我當時出國前本來想跟張牧辰說先把證領了,他就像個木頭,什麼都不說,後來我就也沒說。」
「我想回去看他的,我一直有去兼職打工,後來有一天兼職的路上,不小心把撞斷了,花掉了所有積蓄。」
「我沒告訴過他,他也從來不說要來看我…」
小汪說起這些,就眼閃淚。
林筱帆頓時淚水落。
深深地為這兩個有人到惋惜和難過,再也忍不了心裡那種抑的覺。
「小汪,牧辰也有很多事沒有告訴你,你出國后,他爸爸去世了。他爸爸在icu住了一個多月,他背負了很多債務。」
林筱帆一邊拭眼淚,一邊將自己了解的況和盤托出。
總覺得哪怕不能終眷屬,也把誤會解開比較好,畢竟都真心相過。
「啊?」
小汪用震驚的眼神看著林筱帆。
「我不知道牧辰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但是我想他當時不告訴你,肯定是不希你擔心他,就跟你不告訴他你傷了一樣。」
林筱帆忍住了眼淚,把手搭在小汪肩膀上。
小汪頃刻間泣不聲,似乎要把這七年裡所有的憾和痛苦,都哭出來一般。
林筱帆擁抱著,陪著一起淚流不止。
「筱帆,你和浦應辛早點結婚,千萬別像我們這樣。」
「張牧辰這張就是不該說的他都說,該說的他一句都不說。」
小汪把眼淚都在了林筱帆上。
「我也發現了,他平常喝酒開玩笑,話可多了,可能說了。」
林筱帆邊說邊拿出紙巾幫小汪眼淚。
「當初還是我追的他呢,你能信?」
小汪氣呼呼地對著林筱帆抱怨道。
「啊?哈哈。」
林筱帆破涕為笑。
「他天天跟我在一起玩,一起看書、吃飯,每天早上接我去上課,晚上送我回宿舍,就這樣一年多他都不表白。」
「我都憋死了!我就跟他說你到底啥意思,要麼滾蛋,要麼做我男朋友。」
小汪恢復了大大咧咧的狀態。
「然後呢?」
林筱帆好奇心上來了,心也跟著舒暢了。
「他居然還說你怎麼不早說。我真是服了他了!」
小汪邊說邊翻了個白眼,含著眼淚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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