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司向淮反看回去，烏椿就垂下那兩排纖長濃的睫。

他笑了一聲，也不點破，關好副駕駛車門。

烏椿耳紅，這人要是認真盯起什麼東西來就很容易走神。

近在咫尺的距離，年致凌厲的廓總是漂亮又惹眼，一不小心就看上癮。

“我有朋友路過16棟，說是看見我朋友騎車摔了一跤，我開始還不信，直到你告訴我你來不了圖書館。”司向淮打著方向盤，側頭瞥了一眼烏椿。

的注意點還放在前半句的“朋友”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到意識到他口中的朋友就是自己，心臟跳的頻率幾乎要趕上傷口痛的節奏。

但是卻沒有帶來傷口尖銳的痛，反而是一種不真切的確信和竊喜 。

烏椿轉頭看車窗外掠過的郁郁蔥蔥的香樟和梧桐，想了一會兒才回道：“誰說人生沒有觀眾。”

的觀眾還是個實時給司向淮播報向的小喇叭。

現在的大學生在吃瓜看八卦這件事上倒是已經專業無比。

司向淮聽見的話，笑了起來。

烏椿的臉也就越來越紅。

本來就覺得騎車摔跤這件事丟人，忍不住解釋：“我車技其實很好的，今天那輛車問題太大。”

是爐火純青的車技都拯救不回的故障。

司向淮點點頭，車子拐進分岔路口另一條林蔭道，他聲音仍舊帶有笑意：“所以剛開始不愿意告訴我實，打算找什麼借口？”

要不是剛才直接給打電話，司向淮還真想不出能找出什麼合適的理由來應付他。

“可能是路上遇到了需要幫助的小貓？也可能是室友生病需要照顧，或者是班里臨時有活通知？”

烏椿想了一會兒，還真認真回答起來。

“所以我可能要待在圖書館里風化一塊妻石？等到你什麼時候養好傷了，再容煥發地出現？”到達目的地，司向淮將車子穩穩地停在校醫院門口。

烏椿今天已經連續兩次被他無意之間說出口的話撥到心跳加速，很難不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這次沒有裝聾作啞，直勾勾地看向邊的人，回道：“那你會找我嗎？”

只一句話，引得面前的人眼眼可見地亮起來。

司向淮笑得意味深長，搖著頭道：“怎麼不會？我這不是親自上門接到你了？”

烏椿推開車門，自認自己在口頭上是糾纏不過他的，臉頰和耳都燒得滾燙，不適合再待在這一方車廂里。

司向淮熄火下車，作很快，繞過車頭來接，在烏椿腳尖地的一瞬間穩穩地扶住。

“涂碘伏是沒問題的，但是還得先消消毒。”進校醫院，找到看班的醫生，得到的第一句話。

司向淮點了點頭。

烏椿坐在椅子里，聞言抬眼。

“這樣，你們跟我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大叔很親切地推了推眼鏡。

烏椿眉心一跳。

“害怕？”司向淮察覺出的異樣，低聲在耳邊問。

搖了搖頭，還是認命地站了起來，跟著醫生出門了。

需要用生理鹽水沖洗消毒，烏椿乖乖坐在診療室的椅子上，只覺得上傷口的痛愈加明顯。

“可能會有一點痛，直，一會兒該把鞋弄臟了。”醫生在邊坐下，拿了一瓶生理鹽水和一只注。

烏椿點點頭，咬牙將膝彎直，偏過頭。

司向淮一直站在邊，這會兒走近了一些，似乎也是跟著醫生在觀的傷勢。

鼻尖輕過年白的短袖擺，能聞到淡淡的洗香氣，烏椿視線便一直落在地磚的紋路上，不敢看醫生的作。

過了幾秒，生理鹽水沖刷上破皮流的傷口，刺痛從膝蓋綿延至心頭。

烏椿不是什麼特別能忍疼的人，而且司向淮站在邊，更張，閉著眼，熱意還是從眼角滿溢而出。

“別怕。”司向淮微微側，手掌覆上的眼睛，到微微熱的意。

孩不聲不響地掉眼淚，倒讓他手足無措。

他的手始終虛虛地籠在烏椿眼前，另一只手則安地輕拍著肩膀。

“行啦，一點小傷，膩膩歪歪。”醫生沖洗好傷口，調侃似的說了一句。

他似乎是對各種大學見怪不怪，即便是這麼說，可是眼里仍然是善意的笑。

烏椿淚眼朦朧，看了醫生一眼，端坐好子，沒再任由自己倚著邊的人。

但是也沒和醫生解釋兩人之間并非的關系。

司向淮顯然更不會有這個心思，拿了張面巾紙出來遞給烏椿，只恨不得多一點人來誤解

也就是痛一瞬間，眼里不自覺流出一些生理淚水，烏椿了眼角便再無淚意。

剩下的包扎和理都還算溫和。

司向淮去繳的費，然后又返回來接，手里多了一個印著校醫院標志的塑料袋，裝著一些碘伏酒棉簽之類的東西。

“走吧。”他站定在烏椿面前，出手。

場面悉又陌生。

讓忽然幻視暑假時兩人在高桐巷樓道里的相遇。

那時可能永遠不會想到日后會和他有這麼多的羈絆和集。

烏椿忽然有些慨。

緩緩搭上面前那只屬于年人的，修長有力的手，走起來還是微微有些跛，膝蓋有鈍痛，但是都比不過心里那酸讓人不容忽略。

一路走過校醫院長廊，穿過蟬鳴喧囂的林蔭路，重新坐進司向淮車子的副駕駛。

他還是像剛才來時一樣，探想要為拉上安全帶。

烏椿這回卻出手，的手背和男生的掌心在空調冷氣已經散盡的悶熱空氣里撞上。

蟬鳴聲越來越大，幾乎要蓋過的心跳。

但是還是準確找到自己腔震的聲響，也聽見自己緩慢又堅定的語氣：“司向淮，我傷了，沒法再繼續追你。”

呼吸變得沉重，手心里也漸漸冒出薄汗，卻不是因為夏末的高溫。

說：“要不我們談吧。”

要不我們談吧。

司向淮視線沉沉地落在生的臉上，眸變得鮮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