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降溫，他白T恤外面穿了件薄薄的灰開衫衛，水洗的牛仔，白運鞋，特別休閑，年氣幾乎要滿溢而出。

彎腰看的時候黑耳釘泛出細碎的。

“沒來得及吃。”烏椿的視線從他的耳垂轉移到他眼底，開口：“你走路怎麼沒聲音的……”

“是你戴著耳機沒注意。”司向淮說著，往手里遞了一個紙質手提袋。

袋子外面印著學校附近某家面包店的logo，有點重量，里面似乎還塞了瓶牛。

烏椿原本想說聲謝謝，話到邊又憋了回去。

不敢見外，免不得要被司向淮暗調侃。

司向淮調整了一下行李箱的拉桿，順手牽上，帶著往校門口走，又瞥見手機上的語音通話界面。

烏椿沖他晃了晃手機：“剛才在和小晴打電話，所以沒聽見。”

而現在，方見晴似乎是聽到了司向淮的聲音，又或者是收拾得差不多了，所以說了一句“我在學校北門等你”就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什麼時候小椿老師和我打電話也這麼投就好了。”司向淮拉著行李箱，滾在鋪著石磚的人行道上聲音有些大，他的語氣輕松又帶了一不易察覺的醋意。

烏椿心跳瞬間就了，抬眼看他，只能看見他微微翹起來的角和悉的側。

“我很認真啊。”低聲為自己辯解一句。

“你認不認真我不知道，你們寢室的天花板和床簾倒是認真的。”司向淮垂眼看，語氣戲謔。

烏椿哪里想到他會調侃這個，語塞好幾秒也不知道要如何接話，最后悶悶地回：“那我下次注意。”

這句話也不知哪里到了司向淮的點，他笑出聲，肩膀微微抖著。

“你笑什麼？”烏椿不解，被他牽住的手輕輕晃了晃。

“小椿老師知不知道自己有些時候像一個會自我修復bug的人機？”

總有一種淡淡的一本正經。

怪好玩兒。

烏椿聽了這話，微微蹙起眉，忽然想起之前見過的秦迦的孩。

鮮活，張揚，自信。

在沒和司向淮有過這麼多的集以前，也一直默認他未來的伴該是那樣的生。

滿都是和他旗鼓相當的肆意和優秀，相配到極點。

而自己寡淡極了，像一杯無趣的涼白開。

垂下眼睫，聲音也變得很小：“我一直都不太會聊天的……”

而司向淮好像永遠都健談且對于社總是游刃有余，這就不免讓覺得相的時候他像是被束縛了拳腳，且一直在兼容遷就。

烏椿想到這里，心臟悄悄跌落一級臺階，腳步也踩得沉重起來。

“你就算不會說話，也是我朋友，失落什麼？”心細如司向淮，敏銳地察覺到話里的緒，很快就接話。

他原本習慣于將手肘撐在肩膀，眼下卻更近一步，直接虛攏住的肩頭。

距離太近，隔著布料，溫熱的氣息幾乎要將烏椿整個人席卷。

烏椿搖搖頭，眼眶有點泛酸。

網上流行一句話，擰的人需要一位有耐心的，趕也趕不走的人。

以前總覺得這話有問題。

優秀的人又何必遷就于擰的小孩。

眼下卻有了推翻自己這一套悲觀理論的底氣和勇氣，只是因為遇上了司向淮。

不是癡人說夢，也不是癡心妄想。

擰如，真切地到年的耐心和熱烈。

“那你會喜歡不會說話的朋友嗎？”烏椿順著他的話，輕聲開口。

兩個人已經走出校門口，司機師傅的車子停在門前，司向淮很輕松地將的行李箱抬進后備箱。

烏椿本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司向淮可能沒聽見，但也沒有再問一遍的勇氣和底氣。

直到臨上車前，年為打開車門，垂眼看著，語氣緩慢又沉重：“我只喜歡烏椿的朋友。”

烏椿抬腳的作一頓，膝蓋上的傷被牽扯到，疼得微微皺眉。

“磕到膝蓋了嗎？”司向淮馬上彎腰詢問，眉眼間皆是擔憂。

剛才微妙的氣氛也就煙消云散。

烏椿搖搖頭，坐進車里，給他騰出后座的位置，才開口：“破皮的地方容易疼，今天出門太趕，沒來得及上藥。”

司向淮坐進車，聞言看了傷口一眼，又問：“藥有隨帶嗎？”

烏椿翻出挎包里印著校醫院logo的白塑料袋，里面裝著一瓶碘伏和棉簽。

原本打算上了高鐵以后再空涂一遍，所以沒有放進行李箱。

車廂的后座空間有些仄，要一直曲著，傷口一直于拉扯的狀態下，自然會有疼痛。

司向淮接過手里的塑料袋，有些無奈：“你就打算這麼到上車？”

原本長及膝蓋以下的擺為了避免蹭到傷口被到了膝蓋以上。

的冷白細膩，人太瘦，所以膝蓋和小都有嶙峋的骨。

傷口可能不小心沾了水，恢復得不是很好，破皮的地方有紅腫的跡象。

怎麼看都有些目驚心。

司向淮驚訝于孩的纖細，還有能忍疼的毅力。

剛才一路走過來，只覺得臉如常，卻沒發現傷口恢復得不是很樂觀。

他擰開了碘伏的瓶蓋，朝烏椿偏頭，示意靠近。

后座本來就不寬敞，把直就注定要離他遠一些，可是這樣一來也容易踢到前座的椅背，弄臟車里的飾。

烏椿猶豫了兩秒，輕抬膝蓋，將膝彎掛在了司向淮大上。

“瘦這樣還怕到我？”司向淮拆開棉簽，瞥了一眼。

烏椿有些尷尬地了腳踝，終于沒有再使力維持著大和膝蓋的重量。

“放心，你還沒貓重。”司向淮笑了一聲。

生搭在他膝上的那只很細，重量完全下來倒是真和家里那只貍花貓踩在他上沒很大區別。

烏椿被他這麼一調侃，臉頰升溫，視線也無安放。

畢竟兩人現在是一個十足曖昧親昵的姿勢。

司向淮的掌心溫熱，拿著棉簽的手偶爾會調整膝蓋的位置，好將碘伏涂抹得更加細致全面。

視線原本還定在他邊的車窗，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直到司向淮將碘伏瓶蓋擰上，收回視線，才看見他耳尖的一抹紅。

那抹紅由耳尖蔓延至耳垂，洇開在那顆黑的耳釘周圍，比耳釘還惹眼。

“好了。”司向淮沒注意到生的視線停留，將用過的廢棄棉簽用紙巾包好扔進塑料袋里。

烏椿靠著車座，忽然覺得他這副樣子帶著讓人心的青。

全然不似他平時的游刃有余。

反差很強。

鬼使神差的，出手指了司向淮的耳垂，溫吞開口：“你的耳釘很好看。”

指尖帶著涼意，讓司向淮瞬間到對比之下自己滾燙的耳垂。

他了鼻尖，低頭對著烏椿涂好碘伏的傷口吹了一口氣，狀似無意地回：“是嗎，我一直都戴的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