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進家門嬸嬸就從廚房里探出頭來。
“回來了啊。”似乎并沒有對司向淮的到來有所意外,應該是烏建軍提前知會過。
“這麼多年沒見,小淮都長這麼高了?”嬸嬸往餐桌上端菜的時候又對司向淮說道。
之前在司家干過一陣子保姆,多還是和司向淮認識,眼下烏建軍已經和大致解釋過司家的變故,所以嬸嬸其實很心疼他。
“阿姨好,好。”司向淮啞聲開口,帶一點鼻音。
嬸嬸點點頭,沙發里坐著的也笑得很和藹。
烏椿給他找一雙干凈的拖鞋。
烏建軍從門邊的柜子拿到嶄新還未拆封的春聯,朝著他們兩個揚揚下。
“你們一起去對聯,完就準備吃飯了。”叔叔說。
原本以前都是烏建軍負責,今天司向淮在,踩到梯子上的人就了他。
烏椿站在折疊梯底下,幫他扶著,給他遞春聯。
戶門沒有完全關閉,門里傳出食香氣,烏睿看的畫片聲音也開得很大,嬸嬸在廚房里指揮叔叔幫忙,氛圍熱鬧又忙碌。
司向淮作很利落,幾分鐘就搞定了春聯,下折疊梯的時候踩空一腳,子驟然失重,往烏椿的方向歪。
原本扶著梯子出神,眼下突然被人撲面抱住,不免嚇到。
整個人被撞在門框邊的白墻上,還來不及開口問司向淮有沒有事,就聽見某人的一聲悶笑。
烏椿后知后覺,這人就是故意的。
有些惱,一掌拍在他的肩膀,力道不算大,語氣卻有嗔怪:“這樣很嚇人。”
司向淮從頸窩里抬頭,一雙黑亮的眼睛盯著,不不慢地接話:“你扶梯子的時候還能走神,這更嚇人。”
烏椿自知理虧,垂著眼皮,不說話了。
剛才其實在想之前在雪場遇到司遠和裴念圓,又想到今天在明玨灣時司向淮落在上的淚。
“所以,剛才想什麼呢?”司向淮將耳邊的碎發輕輕別到耳后,低聲問。
“我之前沒和你說……前幾天雪的時候和小晴一起遇到了你爸爸和那個小孩兒,我就是和那個孩子撞上的……”
聲音又輕又低,莫名帶了一點懊悔的難過。
等了很久,烏椿的心也忐忑地跳個不停,卻聽到司向淮的一聲輕笑。
“告不告訴我都一樣,這破事對我沒什麼影響,而且徐蕾一直都知道。”司向淮無所謂地說。
烏椿微微睜大眼,有點不可置信。
“和司遠利益糾葛太多了,也不想讓我哥為他們兩個人為難,畢竟我哥以前還行的時候在公司里也有職務。”司向淮補充道。
只是后來司明安死了,徐蕾沒了支柱,對很多事都破罐子破摔了。
今天裴佳帶著裴念圓進包間的時候平靜地可怕,甚至還給裴念圓包了個紅包。
然后當場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要求司遠簽字。
里面的財產分割不再像以前一樣糾纏不清,兩個人都有所讓步。
好像失去了司明安以后他們這段畸形的婚姻關系就沒有了維系的必要。
每個人都迫不及待想逃離。
司向淮卻只能是一個無關的圍觀者。
夫妻倆自始至終都沒有考慮過他的存在。
雖然說他已經年,該分配到的財產也一分不會,可是就是覺得不暢快。
就算是沒有一點,好歹也是在同一屋檐下相多年的人,可是他卻像個形人。
他收到了裴阿姨的紅包,徐蕾和司遠也依照往年一般往他的賬戶里打了一筆數額巨大的歲錢。
但是就是沒有人告訴他,吃完年夜飯以后他應該去哪。
所以后來他一個人回了姑姑家里,周芷在國外給他打來電話,再三和他強調屬于他的東西和徐蕾都不會讓步分毫,會為他保留。
司遠也并非什麼極端的人,頂多是分了一點名下的財產給小兒繼承。
大部頭的份都被徐蕾咬得死死的,協議里明確規定要由司向淮繼承。
可是他在乎的從來不是這些。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矯,在明玨灣接完姑姑的電話就眼眶酸。
直到后來烏椿找到他,他就怎麼也憋不回去自己的眼淚了。
“徐阿姨……”烏椿百集,說不出話。
司向淮嘆出一口氣,角有諷刺的笑:“不在乎,所以完全可以容忍不忠,畢竟在這場婚姻關系里不只是了司遠的妻子,更能得到很多的資本和人脈積累。”
以前勉強還有司明安能喚起心底對于這份夫妻關系僅存的溫,后來看開了很多。
提前很久為自己的離婚布局,在海外也找到了不遜于如今在司家名下公司里的工作職位。
“帶著得到的所有財產和份,年后可能就出國發展定居了。”司向淮語氣平靜地說。
烏椿長環境有限,實在是沒想到一場婚姻的背后居然會有這麼多盤錯節的糾葛。
更像是一場易,而非。
可是司向淮已經適應良好,到家庭環境的熏陶,有足夠的利益思維。
無論是站在父親的角度,還是母親的角度,他都能理解。
唯獨站在自己的角度,他想不通,也不能輕易放下。
“我沒想到你們家今年過年會有這種事。”烏椿解釋一句。
原先想的是過了年再說,沒想到司家夫婦居然剛好就在除夕鬧開來。
“沒了我哥,裝都懶得裝了,所以也不想再偽造一家人,正常的。”司向淮點點頭。
他不會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無論是烏椿轉告,還是今天在除夕宴上自己親眼看見裴念圓,該有的緒都不會。
頂多是除夕過得不太愉快罷了。
可是烏椿后來把他帶回了家。
這就夠了。
“你們好沒有,洗洗手準備吃飯了。”嬸嬸在屋喊了一聲。
“好了。”烏椿提高聲音回道,然后牽著司向淮的手進屋。
屋燈明亮,圓形餐桌上擺了滿滿十幾道盛的菜,和餐廳里面積巨大的旋轉餐桌不同,是完完全全的屬于一個小家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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